“人已经派到曲阜。”
王守德看着范雩,说道:“你不是反对河南府的新学吗?”
范雩说道:“那简直是颠倒黑白!”
“洛京大学新生考试定在什么时候?”
“九月初一。”
王守德冷笑道:“那好,我们就在九月初一,为新学考试做一次准备。”
“做何准备?”
“一次群体辩论!”
“群体辩论?”范雩疑惑道。
王守德说道:“新学的学生不是自诩人才吗?那便当众考问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若是答不出来,看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去考试!”
“那岂不是要号召许多人前往?”
吕成说道:“嵩阳书院就有许多人愿意去,而且我已经向衍圣公发了邀请函,邀请他到嵩阳书院讲学,这必然能凝聚天下儒林人士。”
王守德对范雩说道:“伯达,你也需要利用你的关系,来号召众人一起。”
范雩有些迟疑起来:“这……如此是否不太妥当?”
他范雩自然是有人脉的。
他的妻子蔡氏可是仁宗朝名臣蔡襄的孙女,文彦博的外孙女。
他本人又是河南府提举学事,在河南府的学术界影响颇深。
“伯达,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顾虑?”王守德说道,“新学条则你也看到了,连木匠、铁匠都能进洛京大学读书,读完后还能成为吏员,若是会写字,岂不是要当官?”
“这是对圣学的一种侮辱!”坐在一边很少说话的富定方突然说道。
他已经年近八十,是仁宗朝名臣富弼的孙子。
富家在洛阳是豪门望族,虽然宋代的豪门望族已经不像唐代的世家门阀一样有自己大量的武装,但是他们对当地的思想影响绝不容小觑。
富定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说道:“京畿路的新学闹得乌烟瘴气,现在朝廷竟然还想往洛京推新学!这是在践踏圣学!大宋没有亡在金人手上,难道要亡在自己人手里吗!”
“富公不要动怒,小心身体。”范雩连忙说道。
其余人的情绪也上来了,义愤填膺地说起来。
你要说富定方是恶人吗?
倒也不是。
富弼与范仲淹一起推动了庆历新政,虽然失败了,但富弼本人是北宋名臣,富家家教甚严。
只是他毕竟是儒生,而且人老了,就容易偏执。
或者说,家教严的家庭,反而容易培养出偏执狂。
富定方说道:“就这么定了!我会走一趟应天书院,要联合起来给上面施压!”
八月初三傍晚,东京城。
李纯佑坐在蔡懋家中饮茶。
蔡懋说道:“曲阜已经派人去了?”
“去了。”李纯佑说道,“不过听说衍圣公孔端友病了,现在是孔璠在管理孔府上下。”
蔡懋忽然说道:“之前民间有传闻说孔府与金军有往来,是真是假?”
“可能金军当时路过曲阜,见了衍圣公,但也只是见了而已,金军持武力,衍圣公不见也没办法,此时扑风捉影,朝堂上并无人议论。”
“只要不是投降金军就好,若是投降麻烦事就大了。”蔡懋说道。
“蔡相公放心,衍圣公怎么会投降金军呢!”李纯佑笑道。
“王守德是想请衍圣公去嵩阳书院讲学?”
“是,其实是凝聚人心,赵鼎要在洛阳开新学,明显是要给新政输送更多人才,京畿路新学之时,木匠、铁匠都能做官了,这事本身就引起了无数人的反对,现在这些新政派居然还敢往洛京推,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这时,下人在外面说道:“蔡相公,外面一位自称是赵官人的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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