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季渃嫣上心后深入调查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董萼华应该只是贪财,可曲芠博并非如此,目的没有这么单纯,太子妃董萼华,就是个傻比娘们,被利用了,被当做一个由头。
除了马牌考取之权外,士林之中已经开始议论南庄军器监一事。
这些读书人谈论的是国朝四面皆敌,既然南庄军器监打造的军器如此犀利,应叫朝廷筹备,而非齐烨以“私人”名义搞这军器监。
原本这事早就朝堂上谈论过了,天子、群臣,都默许了这件事。
可现在士林又冒出苗头了,明显是有心之人煽风点火,季渃嫣深查后发现整件事的源头还是出自尚书省。
这也就是说,曲芠博代表的是尚书省,而尚书省不止要收回考取马牌之权,还要将南庄军器监从“私有”变成“国有”。
“马牌考取的事,我不在乎,可军器监,是我,是你们,是咱们在朝堂上,在京中争夺话语权的倚仗之一。”
齐烨的面色有些变化,微微眯起了眼睛:“尚书省,不在乎马牌在哪考,甚至不在乎军器监一事,这些尚书省的官员在乎的是世家可以内斗,但是不能在面临外部压力的时候不团结,被各个击破,他们,不允许国朝出现一个可以轻易拿捏世家的人,大康朝,不允许出现这么牛B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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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斌这次听懂了,真的听懂了。
说句老实话,如果他入朝为官的话,并且成了三省尤其是尚书省官员的话,他也会这么做,不是或许会这么做,而是百分百会这么做。
皇权,需要的不是制衡,而是制约。
制衡,是制约的一部分,制约则是指通过合理甚至不合理的手段来控制“权力”的运行,防止“滥用”,也可以说防止威胁到自己的“滥用”。
齐烨的官职一直就挺迷的,今天无官无职的幽王府世子,明天抱刀司亲军,后天又成京兆府的官员了。
可无论怎么变化,齐烨早就被定义和打上标签了,与宫中有关。
就说这次赶赴南地,京中都知道了,孙功就是个幌子,真正查案的是齐烨,授宫中之命查吕元嘉身死一案,若不然岂会连年都不过在年关的时候来到南地。
那么身负皇命的齐烨,在南地借着查案的由头,将几个世家豪族收拾的遍体鳞伤乃至伤筋动骨,这让其他人怎么想?
今天,齐烨来到南地,以皇权为名,查案为由,将南地搞的天翻地覆。
明天呢,如果明天北地、西地、东海,又出了什么事,齐烨会不会如法炮制,将其他世家搞的鸡飞狗跳天翻地覆?
“斌斌啊。”齐烨转过身,哑然失笑:“搞我的理由很多,我太过跋扈,我不应该让南地世家如此惧怕,我更不应该如此胆大,可真正搞我的理由,其实与你有关。”
大家都看向满面茫然的喻斌,都很懵。
“你喻家,国朝顶级世家,不说南地,整个大康版图就没有比你喻家更古老,更富有,人脉更广阔的世家了。”
喻斌顿时变颜变色:“弟子追随恩师,而南地诸豪族中只有我喻家毫发无伤,尚书省的人误以为…”
“不错,误以为我,代表宫中的我,要让你们喻家更加壮大,壮大到了在我离开后,喻家足以凭一己之力压制所有世家,这就是你师娘的猜测,我相信他的判断,尚书省,忌惮喻家一家独大,忌惮宫中借着喻家之力压制,乃至消灭其他世家。”
喻斌面无血色,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季元思嘎嘎乐道:“就知你是个丧门星。”
阿卓站起了身:“那一切就说的通了,尚书省执行政令,也是唯一可以明面上代表朝廷与各世家商谈利益的衙署。”
旺仔问道:“大小姐是让您回去?”
“她问我何时回去,若是已有回京之意,她则不闻不问,她说急的不应是我们,而是宫中,可若是咱们还要耽搁下去,她会出手。”
说完后,齐烨突然笑了:“我不用回去,她也不用出手。”
“那…”
“付出总要有回报,哪怕不对等,至少也要表示一下。”
齐烨哈哈一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交给他们父子二人就是了。”
“少爷您指的是陛下与太子?”旺仔有些不太确定:“可陛下和太子…”
“若是他们不闻不问不管不顾,那…”
齐烨指向关林之外:“那咱们就更应该开疆了。”
所有人,包括阿卓,都敏锐的捕捉到了齐烨说的是“开疆”,而非“开疆拓土”。
齐烨耸了耸肩,不知为什么,他相信老六与小二,即便这父子二人有再多的缺点,再多的槽点,很多关键时候也会掉链子,可他依旧相信这对父子。
原因,只有一个,当年老爹愿意为老六打天下。
与其说他齐烨相信老六,不如说他更相信自己的老爹。
齐烨哈哈一笑:“这群白痴猜对了一半,本世子的确为宫中效命,可却不是要借助世家之力压制世家,本世子,要自己搞个世家,干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