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小二乐了:“错,大错特错,若是幽王在京中,定会忍了下来,幽王,最是知晓何为大局,何为隐忍。”
“啊?”
齐烨半信半疑,回头看向旺仔:“我爹会吗?”
“少爷您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齐烨乐了,没必要问了,因为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旺仔则是满脸不屑,真要是自家老爷在京中,高桥久郎根本不可能活着回到番馆,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高桥久郎回到了番馆,那么瀛贼使团中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
这也是齐怀武历来的做事风格,要么不做,要做做绝,晚做不如早做,早做不如做绝,问题,都是人制造的,将人解决了,那么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了。
“罢了罢了。”
小二见到自己这太子根本没什么威慑力,终于真正的“开门见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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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烨,孤也不瞒着你,咱们大康…怕瀛岛。”
“怕?!”
“不错,怕,孤怕,朝廷怕,父皇也怕。”
小二尝尝叹了一声:“若可步战,瀛岛胆敢犯我大康边疆,孤率精兵二十万,三年内必可将瀛岛毁其宗庙夷其社稷,可若是海战,莫说孤,便是父皇,便是幽王亲赴东海又能如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战船,无海上悍卒,如何战,如何与瀛岛开战。”
“那就任由瀛贼不断派遣私掠船在东海烧杀掠夺?”
“总比瀛岛派遣官军登陆东海好上几分。”
小二将已经冰凉的茶水泼到了地上,随即用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热茶,推到了齐烨面前。
“你若不忍气吞声,约斗后,你是赢还是输,输了,我大康颜面荡然无存,赢了,瀛人必会借机生事,高桥久郎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今死了,死前,他只是寻常使节,死后,他可以是皇室宗亲,甚至可以是瀛岛天皇的亲爹,这是计,这是局,你要入局,那就是中了计,中了计,我大康就要忍气吞声,要么,赔偿瀛岛,要么,与瀛岛开战,赔偿,丢人,开战,东海舟师无一战之力,不可攻,只可守,东海沿海多少城镇,多少百姓,如何守,莫说本就守不住,便是守住了,要害死多少百姓和军伍。”
“放屁呢搁那!”
齐烨彻底火了:“那就一次又一次让瀛贼骑脖子上耀武扬威吗,太子殿下我告诉你,血性就是这么没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比你们所有人都清楚,一忍再忍,成了常态,最失望是百姓,是军伍,是原本可以穿上甲胄拿起长刀保家卫国的百姓,是可以随时为了报效国家踏上战场的军伍,你知道当百姓和军伍统统失望,失望成了绝望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吗,不,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清楚,毕竟前朝就是这么…”
“放肆!”
一拍桌子,康骁霍然而起:“齐烨,你以为只有你是聪明人,只有你才有远见吗,孤问你,一艘战船,造价几何你可清楚。”
“不清楚又能怎么样,至多几十万贯。”
“好,一支舟师大营,至少要十艘战船,钱,从哪里来,舟师六个大营,百艘船,要造真正可驰骋海上与瀛贼抗衡的战船,你可知要花费多少钱粮!”
“不知道又怎么样。”齐烨也是一拍桌子,站起身,红着眼睛:“我出!”
“就凭你?”太子怒极反笑:“你这南庄每日不过赚取两千到六千贯罢了,你以为只靠一个你,只靠你一个南庄,便可拿出千万贯打造战船?”
“没错,就凭我,不试试怎么知道。”
齐烨攥着拳头:“钱,可以赚,血性没了,所有人都绝望了,那才是什么都没了!”
“好。”原本还满面怒容的太子突然伸手入怀,一纸书约放在了桌子上,笔也拿出来了。
齐烨愣了一下,定睛望去:“这是什么。”
“欠条,一千万贯,为期三年,三年后你为国朝或是宫中赚取千万贯,朝廷举全国之力造船攻瀛。”
齐烨傻眼了,没等回过神,太子就和深怕前者反悔似的,朝着外面喊道:“司空朗,还不叫孤的悍卒们给齐世子开开眼儿。”
话音一落,院门被推开,外面单膝跪成四排,全是东宫卫军伍,齐声开口。
“卑下等,愿为世子殿下与瀛贼演武,全力以赴生死不计!”
齐烨张大了嘴巴,脑瓜子嗡嗡的,他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身后的旺仔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南庄现在一日的营收,大约在三千贯上下,好的时候能破万,折个中,三年之后…可他娘的不是差不多一千万贯吗!
旺仔犹豫了一下,没吭声,他都寻思说一声,少爷咱反了算了!
太子乐呵呵的,抱着膀子:“打不打,不打算了,不打,你就当缩头乌龟,辱没了幽王的威名,叫幽王府沦为天下笑柄。”
“高!”
齐烨竖起大拇指,咬牙切齿:“殿下,高!”
太子哈哈大笑。
齐烨牙齿都快咬碎了,头一次见识打欠条和别人约架的,这特么和贷款杀鬼子有什么区别?
不过转念一想,齐烨又释然了。
这算什么,后世的手游,亮剑,不一样得氪金吗,不氪金都没办法抗日,操他血奶奶。
“一个问题,就一个。”
齐烨虚心请教:“和瀛贼打,是国战,殿下,陛下,你们这是一点颜面都不要了吗,让我来出钱就不怕传出去被笑话吗?”
“被笑话,呵。”太子自嘲一笑:“为灭瀛贼,可无所不用其极,莫说坑你,便是坑了朝廷所有大臣,便是叫父皇与孤臭名渊博,那又何妨。”
康骁,一字一句:“为将瀛贼,亡国灭种,孤与父皇,可无所不用其极!”
齐烨神情微变,随即拱了拱手:“学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