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去给细芬办丧事,没人拦着。”
话音至此,妇女显然有些激动。
瘸子张却摇了摇头,让她先回去,又说我们要离开八茅镇了。
那妇女呆住,不解道:“细芬的丧事呢?你不管了?”瘸子张摇了摇头。
妇女睁大眼珠,哆嗦道:“老张,人,讲良心的,细芬陪了你好几年,没点儿感情?”
瘸子张拿出来烟嘴儿,要抽上。
可他手在发抖,烟嘴就抖得更厉害。
我看出来了苗头,立即侧身挡在了那妇女前头。
“老嫂子,我们的确要走了,还有大事要办,你请回吧。”
话语间,我伸手就将妇女推出门外!顺势自己也走了出去!
我怕瘸子张心软。
三件事已经完成其二,不能最后坏了菜!
妇女脸色恼怒,伸手就要来撕我的脸,同时尖声骂道:“就是你!丧良心啊!你不准老张管的对不对!”她唾沫都飞我脸上了!
我赶紧闪避开来!这要是被挠两下,脸都得花了……
她打不到我,就一直骂!
我脸是没花,但脑袋却被骂开花了……
最后她嗓子骂哑了,才哭哭啼啼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细芬看错了人,瘸子张压根不是啥好鸟……
她走远了,我才转身回了堂屋。
瘸子张干坐着,眼神却没多大神光,麻点子的老脸上居然还有两道湿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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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叔,你哭了?”不过这话我问出来,就后悔了。
打我记事儿起,瘸子张就孤家寡人一个。
临到老了,他才说起方少年,才和细芬好上。
之前他人快不行的时候,还去找了细芬。
可想而知,两人是有感情的。
咬了咬牙,我低声道:“等之后回来了,再去给细芬嫂子补上丧事,成不?”
瘸子张却突然淬了一声,道:“这破房子也要不得了,房梁能掉那么大把沙子下来,眼睛差点儿给弄坏!”
我当然不可能去戳穿瘸子张的蹩脚理由。
瘸子张却一边擦眼睛,一边叹气道:“孰是孰非,老张叔明白的很,要是给这件事情坏菜了,六十多年就白活了。”
“红河,你记住老张叔和你说一句话。”
“命运不公,厄运专挑苦难人,普通人在命运面前,又能挣扎什么?”
语罢,瘸子张催促我再收拾收拾,带上行李,我们趁着天亮马上走!
先把蒋幽女送去超度了!
我心头顿时一震。
瘸子张的话,很深奥,更有无奈。
可他能振作,就再好不过。
我转身就进了屋。
行李早就收拾好了,又将蒋幽女背上,我才出来。
瘸子张背着一个更大的背篓在屋外等我。
我出去后,瘸子张又给门上了两把锁。
我想起来昨晚上的电话,和瘸子张讲了一遍。
瘸子张眉头蹙着,说:“蒋家?一个普普通通的蒋家,能有多大能耐,还被命数唾弃?”
顿了顿,他又道:“但那人的确有问题,坏了我们事情,还是阴魂不散,的确代表着他不是要整我,是矛头对着你。”
“蒋家村,还有无先生,动机不明,很是诡谲。”
“并且,除了他,暗处其实还有一个人。”
我心里突地一跳,立即道:“让薛老根儿带话的那人?”瘸子张点点头。
可他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话音戛然而止。
我抿着嘴,心里头压力更大了。
三个人!
无先生动机不明。
说李代桃僵的,是明确了要害我。
还有一个看似帮忙的人,却最神秘,几乎没出现……
我思绪间,瘸子张已经迈步往前走去,我又赶紧跟上。
不多时,我们到了车站,瘸子张包了一辆小车进城。
等出了镇以后,瘸子张又突然和我说了一件事儿。
他说,他当初之所以会去蒋家村买我,是那算命老先生指点的。
当初,他就有一劫,算命老先生说买了我,以劫制劫,他才活到六十二岁的劫难……
我脑袋当时就一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