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一看所有人都往一个方向跑,顿时就乐了。
当即使劲儿拽了拽陆定远的袖子,兴致勃勃的催促道:“走走走,咱也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也不等陆定远他们回应,咧着一排大白牙,撒丫子就往人群聚集的方向跑。
陆定远:……
5个保镖:……
赌一年的津贴,这事儿要是和他们团长没关系,他们就把这些津贴以纸币的形式全吃了。
陆定远心情从面对我家黄花大电鳗很会教育孩子的欣慰感慨,立刻变成了面对小混球的糟心,也顾不上其他,快速朝着夏黎离开的方向追去。
夏黎顺着人群,很快就找到了引起骚乱的地方。
还没挤进人群,她就听到人群正中央,有个稚嫩的声音,如泣如诉,充满着“少年意气,奈何年少”的无奈,还有一些因为自尊,强忍不哭出声的哽咽。
“大伯是我爹的大哥,即便他不认我,我也把他当成长辈,从来不敢有任何不敬重的地方。
我妈更是能避就避,能让就让,无论大伯说多难听的话,引着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背后对我妈嚼舌根,侮辱我爸这个烈士,我们都没有说大伯一个不是。
但现在大伯连我们家的口粮都要抢,我们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今天我只是想问大伯一句,问村子里那些总是在背后说我爸妈不是的叔叔伯伯一句,难道我作为祖国未来的接班人,延续了烈士的血脉真的有错吗?
求你们给我一个答案。
如果我真的不配活在这个世界,我现在就下去陪我爸,也跟他说一说这些年我们娘俩因为没有他的陪伴,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绝对不给各位叔叔伯伯添堵!”
稚嫩的声音茶里茶气带着哭腔,明明哭成那样应该说话都很模糊了,但偏偏这孩子咬字十分清晰,让在场所有人都听了个明清清楚楚。
夏黎嘴角抽了抽,从最后一排毫无涵养的一路往前挤。
周围人本来想怒斥这个往前挤,不怎么讲究的人。
可看到是夏黎以后,立刻闭上了嘴,甚至还给夏黎让出了往前走的道。
夏黎很快就来到了第一排。
夏黎看到小豆子此时模样的时候,嘴角又是忍不住一抽。
这孩子还真的是……比她想象的还要心黑,也比她想象的还要敢对自己下狠手。
此时的小豆子脸上、身上全都是灰,额角擦破了一部分,手上也有划痕,露出的皮肤有一部分青紫,膝盖的那片裤子都破了,甚至隐隐往外渗出来一些血迹,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就那么在胸口上别了一排的军功章,直直的跪在他大伯家的门口,眼中含泪,哽咽的喊出那些“被人逼迫到绝境,却也只能垂死挣扎”般的示弱的话。
哪怕久经沙场的夏黎一看那孩子身上的伤,就知道这孩子看着十分狼狈,实际上伤的并不是很重,裤子上的血迹甚至有可能不是人血。
可见到他这模样,都难免产生了几分“谁家的败类,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欺负,看看把人家逼的,一身的伤,活不下去了,才来找出路”的想法。
更何况周围本就朴实的普通人。
而且小孩身上那排军功章太显眼了,让个有点良知的人都难免对小豆子多生出几分动容,与对平大伯和嚼舌根的人的不耻。
立刻就有人在心里喊了一声平家老大造孽,想要上前把孩子从地上扶起来。
可小豆子心里早有准备,身子往旁边一躲,就躲过了那名老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