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无数只冰冷的手。
在拍打着他的良心。
陆阳加快脚步。
皮靴在雪地上咯吱作响。
像是踩在无数人的骨头上。
他的影子在路灯下摇晃。
时而高大。
时而矮小。
时而清晰。
时而模糊。
就像他此刻的身份。
就像他内心的挣扎。
宪兵司令部就在前面。
那座灰色的建筑。
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陆阳深吸一口气。
推开了大门。
值班的宪兵立正敬礼。
他点点头。
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表演开始了。
宪兵司令的办公室。
像个巨大的蜘蛛网。
哼石荒野就是那只蜘蛛。
趴在正中间。
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山佐少佐。"
他咧开嘴笑。
露出一口发黄的牙。
"您大驾光临。"
"有失远迎啊。"
陆阳站得笔直。
像根钢钉。
"奉命查内奸。"
"需要贵部配合。"
哼石荒野的眼睛。
眯成两条缝。
像蛇在打量猎物。
"内奸?"
他慢悠悠地说。
"我们这儿。"
"可都是忠君爱国的。"
陆阳冷笑一声:
"那就更要查。"
"免得有害群之马。"
"玷污了诸位的名声。"
办公室里安静了。
连墙上的钟表。
都像停止了呼吸。
哼石荒野摸着下巴。
这个山佐七郎。
不好对付啊。
特高课的人。
都是麻烦精。
"也好。"
他突然换了语气。
像条滑腻的泥鳅。
"我派个人。"
"协助您办案。"
"平田一郎中尉。"
"就由他陪着您。"
说着按响了铃。
平田进来时。
哼石荒野笑得更深了。
像只偷了腥的猫。
"好好配合。"
"山佐少佐查案。"
"别让人说。"
"我们宪兵队不尽心。"
陆阳明白。
这是在打发他。
平田就是个幌子。
摆明了敷衍了事。
但这正合他意。
没有比一个。
无能的监视者更好的了。
离开时。
哼石荒野的声音。
像块冰一样砸来:
"山佐少佐。"
"查案要紧。"
"也别太过认真。"
"免得......"
他意味深长地笑:
"打草惊蛇啊。"
陆阳没有回头。
推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
哼石荒野的笑声。
像是腐烂的水果。
散发着甜腻的气味。
让人作呕。
陆阳离开后,就在对面的六国饭店租个长期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离开旅店。
又回到宪兵司令部。
值班室的灯光。
像一只黄澄澄的眼睛。
盯着每个进出的人。
陆阳掏出证件。
上面的照片。
是个陌生人的脸。
却偏偏是他自己。
"山佐少佐。"
值班的宪兵低着头。
翻看着记录簿。
"您这个时间......"
"怎么?"
陆阳冷冷地说。
"特高课办案。"
"还要看时间吗?"
宪兵赶紧摇头。
像只受惊的鹌鹑。
走廊里很安静。
只有皮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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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泥地面上回响。
像是敲着丧钟。
陆阳数着脚步。
七步一个弯。
十步一个岗。
这些他都记得。
特高课的档案室。
就在三楼拐角。
那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楼梯口站着个人。
是个年轻军官。
正在抽烟。
看见陆阳。
立刻立正敬礼。
"山佐少佐。"
"您怎么来了?"
陆阳认出他。
是宪兵队的中尉。
平田一郎。
"有个案子。"
陆阳故意压低声音。
"关于内奸的。"
平田的眼睛亮了。
像只嗅到血腥的狼。
"是哪个部门的?"
陆阳摇摇头:
"机密。"
"我要查档案室。"
"您稍等。"
平田掏出钥匙。
像献宝一样递过来。
"需要我帮忙吗?"
陆阳接过钥匙:
"不用。"
"你去忙你的。"
"别让人打扰我。"
档案室的门。
发出刺耳的声音。
像是老太婆的叹息。
陆阳锁上门。
打开台灯。
黄色的光线。
照亮了一排排档案柜。
他很快找到。
关于警察局的卷宗。
里面有他要的东西。
审讯室的位置。
警力的部署。
换班的时间。
全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忽然。
他看见一份报告。
是关于泰山的。
上面写着:
"犯人拒不开口。"
"建议移交特高课。"
"明日处决。"
陆阳的手抖了一下。
时间比想象的紧。
他必须今晚动手。
正要离开。
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
陆阳屏住呼吸。
把耳朵贴在门上。
"山佐少佐在查什么?"
是个陌生的声音。
"不知道。"
是平田在回答。
"他说是内奸的案子。"
"内奸?"
那人冷笑一声。
"最近没有这种案子。"
"你确定是他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
陆阳握紧了勃朗宁。
这是个局。
他们早就怀疑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