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出去。"
房间很快清空。
只剩下他和电报员。
陆阳坐在桌前。
开始写电文。
字迹工整。
每一笔都暗藏玄机。
这是他和野田。
约定好的暗号。
表面上报告军饷被劫。
实际上是在告诉野田。
自己发现了石田的秘密。
要以查案为名。
潜入哈尔滨。
电报员开始发报。
"嘀嗒、嘀嗒"。
像是黑夜里的密语。
陆阳站在窗前。
看着外面的月光。
想起了那支骑兵联队。
他们一定也在路上。
护送着什么人。
向哈尔滨进发。
等了半个小时。
野田的回电来了。
电报员刚要翻译。
被陆阳挥手制止。
"你出去。"
"我自己来。"
房间又剩下他一个。
陆阳拿起电文。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野田果然上钩了。
不仅同意他去哈尔滨。
还给了特别授权。
可以调动满洲所有特高课。
协助破案。
老狐狸终于按捺不住。
想要借这个机会。
打击满铁的势力。
陆阳把电文烧掉。
走出指挥部。
天边已经发白。
晨雾弥漫。
他要赶在天亮前。
再回一趟驿站。
那里藏着一件东西。
是给石田准备的见面礼。
一只明代的青花瓷碗。
是从杨公馆带出来的。
上面有个暗记。
只有真正懂行的人。
才能看出来。
这会是他的敲门砖。
驿站里还是那盏油灯。
陆阳掀开地板。
取出包裹。
小心地打开。
青花瓷碗在晨光中泛着幽蓝。
碗底有个暗记。
是个不起眼的小点。
但在行家眼里。
这就是大明宣德年间。
御窑的印记。
这样的宝贝。
在东北只有三件。
一件在关东军司令部。
一件在满铁总裁手里。
还有一件。
就是眼前这个。
陆阳用软布包好。
放进特制的木盒。
他要把这件宝贝。
送到哈尔滨最大的当铺。
那里的老板。
是满铁的线人。
专门收集情报。
这只碗一出现。
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石田耳朵里。
到时候。
就看这位教授。
会不会按捺住收藏家的欲望。
陆阳换上便装。
把特高课的制服仔细收好。
现在他要去火车站。
买张去哈尔滨的车票。
一个追查军饷的特高课长官。
正要踏上寻找真相的旅程。
火车站人声鼎沸。
陆阳戴着金丝眼镜。
一身灰色长衫。
手里提着文人常用的藤箱。
像个落魄的教书先生。
月台上挤满了人。
有背着包袱的农民。
有抱着孩子的妇女。
还有穿着军装的日本兵。
正在检查车票。
陆阳站在队伍里。
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
"站住!"
"可疑分子!"
他没回头。
余光瞥见。
两个宪兵正在追一个人。
那人撞开人群。
向这边跑来。
陆阳微微侧身。
让出一条路。
那人从他身边擦过。
但一张纸片。
无声地塞进了他的袖子。
宪兵追了过去。
把那人按倒在地。
拳打脚踢。
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
没人注意到陆阳。
他的手指轻轻摸着纸片。
能感觉到上面有凸起的点。
是盲文。
这是组织的联络方式。
看来哈尔滨的同志。
已经得到消息。
在这里接应他。
检票的时候。
陆阳故意走得很慢。
他要等后面的人。
把那个被打的人。
带上火车。
这是规矩。
得确认联络员的安全。
果然。
宪兵押着那人上了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要带回哈尔滨审问。
陆阳这才放心。
找到自己的座位。
三等车厢。
挤满了人。
臭汗味和咸菜味。
混在一起。
他打开窗户。
冷风灌进来。
有人抱怨。
他充耳不闻。
手指在膝盖上。
不动声色地摸着纸条。
一点一划。
是个地址。
哈尔滨道外。
一家卖中药的铺子。
还有时间。
明天下午三点。
这些信息。
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
就把纸条撕碎。
扔向窗外。
碎片飘散在风中。
像雪花一样消失。
火车开了两个小时。
突然一阵急刹。
人群东倒西歪。
陆阳扶着窗框。
看见前面月台上。
停着一队骑兵。
正是那个神秘的联队。
他们在检查每节车厢。
似乎在找什么人。
车上的宪兵。
押着那个联络员。
也警觉起来。
陆阳眯起眼睛。
事情有意思了。
这支骑兵联队。
不是应该护送石田吗?
为什么会在这里?
除非。
他们在找另一个人。
正想着。
骑兵已经上了车。
领头的尉官。
拿着一张照片。
挨个仔细查看。
陆阳低头整理眼镜。
余光扫到那张照片。
心里一惊。
照片上赫然是他。
还是特高课的军装。
看来昨晚的事。
已经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