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都没让董岱生坐下,标杆溜直站在他面前,像个小学生那样罚了站。
“董岱生同志,苏明乙的代表资格怎么回事?钱征钱老专门给劲峰同志打了电话,对此事特别关注。”
省去了基本寒暄,周旭杰单刀直入,冷脸质问董岱生。
面对省委书记的冷言,董岱生只好如实相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清楚。
周旭杰把手中的签字笔使劲拍在桌子上,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你知不知道,苏明乙是钱征钱老的警卫员,和钱老有很深的感情。”
“你擅自要终止其代表资格,违规操作,想以此打压他,消灭这张选票。你的行为是什么!是滥用职权,独断专行!”
最后八个字,说得非常清晰,震耳欲聋。
委实把董岱生吓个半死。
若是按照周旭杰的说法,下一步,京城纪委就要针对他展开调查了。
一旦成真,别说保住官位,喜提一副银手镯是跑不掉的。
董岱生的鬓角渗出冷汗,都顾不得擦拭,连连赔礼认错,好话说了一箩筐。
周旭杰抬手做了个停止手势,“我叫你来不是听你道歉的话,是要你迷途知返,矫枉过正。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这边,董岱生正在接受周旭杰的训斥,厉元朗同样出现在廉明宇面前。
算起来,自从和这位廉省长闹翻之后,厉元朗贬到省人大任职,二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曾经的电话热线也已中断。
在廉明宇的家里,他妻儿都留在京城,偌大的别墅里,除了一位保姆,别无他人。
饭菜是由省委招待所的星级大厨上门做好。
不多,六菜一汤。
廉明宇指了指桌上的茅台酒,说道:“今晚咱们就这一瓶酒,喝完随意。”
厉元朗拿过来,打开后倒进每人面前的分酒器里。
一家一半,正正好好,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端杯前,廉明宇直来直去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认为是我的原因,导致你调离若州市委书记的岗位。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廉明宇有多大能力,能够调动你副省级的工作?”
“诚然,在处理三生教的事情上,我们有分歧,这很正常嘛。两口子还拌嘴呢,何况是工作了。”
“但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出发点,就是要让泯中省、让若州市的老百姓日子过得好一点,腰包里的钱多一点,幸福指数高一点,这有什么错?”
“元朗,你我相处不是一天两天,我们属于父一辈子一辈的关系。你不好,对我没有任何助益,我是从心里希望你平步青云,仕途亨通。因为像你这样一心为民,全心为公的好干部,是值得我们培养和重用的。”
“从怀城开始,这几年来,我们每年都会见上一面,倾诉衷肠。就是到了泯中,这种传统我希望要继续下去,永远不要中断。”
“我仔细想来,其实我们都没有错,只是时机出现偏差。你不固执,我不执拗,我们双方各自退让一步,事情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
“来,我们端起酒杯,一笑泯恩仇,干杯。”
看见廉明宇主动举起的酒杯,厉元朗却没有立刻响应,这让廉明宇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
“元朗,你还在记恨我?”
“不。”厉元朗慢吞吞回应道:“廉省长,我想纠正你一句话。”
这一句,反倒把廉明宇弄得莫名其妙。
放下酒杯,目光犀利看向厉元朗,饶有兴趣地静听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