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然熬了个通宵, 刚结束工作,就看见他哥下楼时对着楼梯旁的镜子整理头发,而且韩清肃破天荒地穿了件十分挺括的白衬衣, 周身都散发着股快活的气息, 和昨天半死不活去相亲的状态判若两人。
“哥, 你真的和周正黄了?”韩清然顶着俩黑眼圈开口。
“黄了, 他人挺好, 就是太无聊了。”韩清肃哼着歌,将系到最上面的扣子解开,确定自己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之后,才优哉游哉地下楼。
韩清然看了一眼表:“这才七点半,你去哪儿?”
“寻欢作乐。”韩清肃冲他挑了挑眉,“给你领个嫂子回来。”
韩清然:“……”
他感觉他哥就像只开了屏的花孔雀,浑身都散发着求偶的气息,他有些不放心道:“哥,真没事?”
韩清肃已经走到了门口, 忽然转身严肃道:“差点忘了。”
然后又跑上了楼。
“忘什么了?”韩清然在楼下喊。
韩清肃欢快地声音从楼上传来:“小孩儿别管。”
通宵工作让韩清然有气无力:“哥, 只要别是林木寒, 你随便。”
韩清肃一阵风似得跑了下来,路过他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然, 哥哥爱你。”
韩清然登时一阵恶寒, 浑身寒毛直竖,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但韩清肃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艰难地往前走了两步, 一头栽进了沙发里,直接睡死了过去。
在梦里, 他还记挂着他精神不太正常的哥哥,追在韩清肃的后面声嘶力竭地大喊:‘哥——千万!一定!不能!和林木寒结婚——知不知道?!’
他哥在梦里变成了只穿着西装的花孔雀,骚包地朝着前面送了个飞吻,和林木寒手牵手比了个爱心:‘记住了!和林木寒结婚!然然,哥哥爱你!’
睡梦中的韩清然绿着脸打了个哆嗦。
呕~
——
林木寒站在民政局门口时,觉得就这样和韩清肃领证很不合适。
糟糕的过去,互不坦诚的现在,搞砸的求婚,他目的不纯,韩清肃也未必能拿出多少真心,似是而非的分手和突然的和好,他是个烂人,韩清肃也不遑多让,结婚对他们而言可以放在嘴上说,却不适合真的做——
然后他就看见韩清肃远远地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户口本。
去他妈的。
烂在一起最好。
他笑了笑,大步朝着韩清肃走了过去。
崭新出炉的结婚证被放在林木寒手上时,他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韩清肃在给工作人员发喜糖,笑容满面风度翩翩:“谢谢啊,辛苦了,吃糖。”
“祝你们百年好合。”工作人员开心地接过了糖,笑着对林木寒道,“你们真的很般配。”
林木寒有点愣神,嘴里就被塞进了颗糖。
“自己的喜气自己沾。”韩清肃冲他挑了挑眉。
平凡、普通的领证,前后花了不到半个小时,林木寒却疯魔般渴望了整整十年。
好像也没有特别激动。
林木寒咬了咬齿间的糖,和韩清肃一起走了出来:“吃饭了吗?”
“没吃。”韩清肃打了个哈欠,抄着兜懒洋洋地往前一趴趴在了他后背上,脑袋搭着他的肩膀,整个人的重量都往他身上压,“简单吃点儿。”
“吃什么?”林木寒问。
“满汉全席吧。”韩清肃又打了个哈欠。
“哥,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林木寒转头看向他。
韩清肃皱眉道:“还行,就是睡得不太踏实,我靠,梦里你给我杀人碎尸,把我埋湖底去了,吓死了。”
林木寒道:“不至于。”
韩清肃低头研究手里的结婚证,不甚满意道:“我就说修一下吧,显得头很大。”
“你的头不大。”林木寒道。
“我是说你。”韩清肃戳了戳他的后脑勺,“林大头。”
林木寒:“……哥,咱俩头围差不多。”
“卧槽,你他妈果然是个变态,谁没事会量别人头围?”韩清肃震惊地看着他。
林木寒无奈道:“随便你怎么想。”
“听听。”韩清肃指着他,义正言辞道,“网上说得果然没错,男人一领证就会换上副丑恶的嘴脸,你终于要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他话没说完,林木寒忽然转过身来一把抱住了他。
韩清肃愣住,下意识地抬起手来,那只手在空中停滞了几秒,才慢慢落在了他后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哥,真结婚了?”林木寒闷声问他。
“啊,真的。”韩清肃笑道,“新鲜出炉,我手指头上还有印泥呢。”
林木寒低低地骂了声脏话:“和做梦一样。”
韩清肃没说话。
“我做梦都不敢梦这样的。”林木寒叹了口气,紧绷的肩背骤然塌了下来。
韩清肃使劲抱了他一下:“真他妈没出息,我就敢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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