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惜娘在一起之后,我都不怕做梦了◎
洛婉清听着这些话,没有出声。
李归玉见她久久不言,不由得转眸看去,疑惑道:“小姐?”
“没什么,”洛婉清似乎是才回过神来,笑了一声道,“听你自欺欺人挺有意思的。”
李归玉微微皱眉:“小姐什么意思?”
“没什么,说正事吧,”洛婉清不愿与他掰扯,径直道,“你在宫宴上这么告状,郑家应当对你很是不满,还敢说和郑家人说好保我?”
“人与人之间,谈的只有利益,而非感情。”李归玉似乎是明白她在问什么,慢慢悠悠道,“有那个秘密一日,王郑与我,便永远在一条线上一日。”
世上敌友,只看对谁。
平日三家各自争利,一旦涉及崔氏,他们就注定捆绑在一起。
洛婉清大致明白了这三方的关系,想了想后,又转了个话题询问:你知道我想要看婚书?”
“知道,”李归玉颔首,随后了然道,“小姐发现供状不对了,是吗?”
一听这话,洛婉清便明白,或许从一开始,宫宴告状,他让她意识到他手中有婚书,便是故意的。
他早就知道她只要查案,就会发现供状不对,发现供状不对,就要收集他爹的字迹,江南发现不了他爹的字迹,是李归玉早早清理过,所以今日,他也是在守株待兔等他。
“从昨晚宫宴开始,你就已经盘算好今日来找我了?”
洛婉清明白过来,李归玉点点头,随后轻声提醒:“小姐,你忘了吗。”
洛婉清疑惑,就听李归玉声音很轻很轻道:“今日是我生辰。”
这话让洛婉清一顿,李归玉看着她反应,轻笑一声,转头看向窗外:“原来当真是忘了。”
以前每年他生辰,她都会精心准备。
他记得她第一年送了他一把剑。
第二年送了他一本带着“江”字的诗集。
第三年送他一首琵琶曲。
第四年送他一只绣了两人名字的香囊。
第五年送了他一块玉佩,还带他去城郊看星星,也就是那天晚上,她主动亲了他……
然而如今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崔恒的时日,帮他在珍馐阁庆生,为他弹琵琶曲,她把他有过的一切都给了另一个人,高放在他可能从来都没有到过的位置,重要到他定下去珍馐阁庆生都要换一个地点,以免辱了亡魂。
何等羞辱,又何等伤人。
可他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徒增笑话也没什么意义。
反正人已经死了……
李归玉不由自主掐紧窗户,调整呼吸,洛婉清想了想,终于开口道:“若你早说是你生日,那今日我就不来了,停车吧,我先走了。”
“东西不看了?”李归玉立刻开口。
“不必了。”
洛婉清摇头,起身往外道:“我心里有数了。”
“看看吧。”
李归玉突然叫住洛婉清:“今日大雨,看完东西,我让马车送你。”
洛婉清脚步一顿,想了片刻后,点头道:“好。”
说着,她坐回位置,看着李归玉从袖中取出一个盒子。
他将盒子打开,将婚书从里面拿了出来,展开给洛婉清。
婚书上每一个字,洛婉清都很熟悉,这封婚书她在十九岁那年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
只是她看的时候,还没有落任何人的名字,是他拿来给她,让她看看有没有不妥。
婚书这种东西,大同小异,哪里有什么不妥?
只是他太过紧张,才要一再确认。
此刻她和李归玉坐着,两人却都早已没有了最初的心境。
洛婉清仔细阅读过每一个字,看着上面签下的名字。
洛婉清。
江少言。
父母四栏,如今李归玉那边落下了李宗和王怜阳的名字,她不清楚他是怎么说服他们写下,但不管如何,此刻都已经写满。
而女方父母这边,除了她母亲姚泽兰外,他父亲的名字……
却也只是一个私印,以及,一个指印。
这私印上的字并非她爹的,也就是说,在她的婚书上,她爹留下的,都是印章,而非笔迹。
这让洛婉清不由得一愣,李归玉端起茶,轻声道:“小姐看完了吗?”
洛婉清慢慢抬头,盯着李归玉。
她突然意识到,其实“让她看婚书”不是条件,或许,这才是目的。
他在告诉她什么?
在告诉她,她爹没有留下任何笔迹?
“婚书为什么没有我爹的名字?”
洛婉清追问,李归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从我认识他以来,他的确从不在外留字迹。我猜测,字迹这种东西或许太过隐蔽,容易让人辨认,伯父或许是怕人知道他来自风雨阁吧。”
洛婉清没有说话,她清楚知道,相比风雨阁,她爹更害怕的,或许是被人发现他来自“阁内”。他这样身份重重的人,隐蔽所有能辨认本尊的痕迹,倒也正常。
可这样一来,她就再也没有任何能证明他识字,从而推翻口供的证据。
而李归玉明显也是将这一点暴露给她看。
可为什么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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