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逸然,晦气◎
梅香松香混合,从近在咫尺的人身上传入鼻尖。
听到这声“别来无恙”,洛婉清才终于确认,面前人不是她在做梦。
她一瞬回神,赶紧收了千机,惊喜出声:“公子,你怎么来了?”
谢恒听着这声“公子”,眉眼一挑,倒也没说什么,转头掸了身上白梅香粉,将香具放回原位,解释道:“怀城监察司报了你的行踪,猜到你今日要到,特来接你。”
说着,他捻起桌上放着的白梅枝,正转头要将梅花递过去,就见洛婉清已如风一般推了车门,跳下马车,只留了句“公子等等,我去叫人”之后,便朝着远处一路跑远。
谢恒有些诧异,愣了片刻,他思绪一转,瞬间想起什么,不由得皱起眉头,又将梅花放了回去。
洛婉清一路小跑,叫上张逸然等人,高兴道:“太好了,公子来接咱们。”
“谢司主来了?”张逸然一听,下意识看了纪青一眼,不放心道,“惜娘,谢司主……”
“你放心。”
洛婉清见张逸然谨慎,立刻道:“洛家的案子我知会过公子,公子会帮我们的。”
听到这话,张逸然松了口气,当即面露喜色,赶紧站起来道:“若谢司主愿意帮忙,那我就放心了,”说着,张逸然走了几步,又想起纪青,赶紧回头看向身后青绿纪青,忙道,“青绿,快带上纪先生!”
“不,不用客气,”纪青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听着“谢司主”这个称呼,他吓得结巴着道,“谢……谢……谢司……”
“不用谢。”
青绿冷淡出声,抬手就把纪青打晕扛上,同洛婉清扬了扬下巴:“走吧。”
青绿扛纪青,洛婉清便拉着张逸然,两个人几个起落跃到谢恒马车边上,洛婉清上前一把推开车门,高兴道:“公子,我把人带来了!”
谢恒坐在马车里,神色相比方才淡了不少,抬眸扫了一眼她身后人,淡淡应了一声:“嗯。”
洛婉清见谢恒神色冷淡,这才想起两人身份,立刻收敛几分,转头看向张逸然,行礼道:“张大人请。”
张逸然也知谢恒是洛婉清上司,抬手行礼,随后便领着扛着纪青的青绿上了马车,等上了马车,洛婉清这才跟着上去,抬手关上车门。
车门关上后,洛婉清坐到谢恒左手边,张逸然领着青绿坐在谢恒右手边,谢恒神色看不出喜怒,正低头收捡香具。
外面传来侍卫询问声:“司主,是否启程?”
谢恒应了一声,马车便动了起来。
众人缓了片刻,张逸然才想起来道谢,抬头看向谢恒,眼中带了几分感激道:“谢司主是专程来等我的吗?”
谢恒没说话,低头将香具收到一旁小盒中。
张逸然有些尴尬,看了一眼洛婉清,洛婉清轻咳一声,替谢恒道:“自然如此,不然现下这个时辰,公子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谢司主当真神机妙算,”张逸然得话,便当谢恒不爱说话,转头看向谢恒,眼中带了几分崇拜道,“谢司主乔装打扮等在这里,怕是知道我们需要马车。就不知司主怎么知道下官行踪,竟掐得这样精准?”
谢恒冷淡瞟他一眼,将装香具的盒子放到一旁,马车虽然平稳,但对于谢恒而言似乎有些颠簸,木盒竟仿佛是砸在一旁盒子上一般,发出重重一声撞响。
洛婉清见谢恒不解释,怕张逸然尴尬,又立刻解释道:“你们一月前从扬州出发,监察司没有从官道查到你们的消息,想必是走了其他路子,但一月左右,不管什么路,应当也快到东都了。你身上又佩戴了凤寻香的香囊,应当是监察司的凤寻鸟有了反应,公子才特意过来。”
“原来如此。”
张逸然明白过来,立刻道谢道:“让谢司主费心。”
“是司主看重大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来来回回在谢恒面前打官腔。
说了半天,谢恒一直不出声,饶是迟钝如张逸然也发现气氛不太对,便沉默下来,青绿见他尴尬,从旁边推了水给他,提醒道:“喝水吧,你话太多,应当渴了。”
“的确。”
张逸然觉得这杯水来得恰到好处,转头取了水喝了一口。
等放下杯子后,马车便停下来,外面城门守卫冰冷大喝:“城门戒严,奉命查车,车上的人都下来!”
听到这话,洛婉清和张逸然对视一眼,齐齐看向谢恒。
谢恒低头喝茶,就听外面车夫冷声道:“监察司的车也查?”
“监察司?!”
外面守卫听到这话,似乎是窃窃私语了一阵。
过了片刻后,其中一个守卫回话道:“这位司使,我们也是奉命,还请行个方便。”
“奉命?”车夫冷笑,“奉谁的命?”
话音刚落,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我的。”
听到这个声音,谢恒动作微顿,脚步声由远而近,那个声音出现在门口,似乎用什么兵器敲了敲车门,冷声道:“谁在里面?”
“我。”
谢恒开口,洛婉清不由得看了过去。
谢恒今日的打扮,想必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应当随便让人知道。监察司只需要一个马车,这些城门守卫不敢拦。可如今那个人一来,谢恒竟就直接亮了身份,想必对方身份非比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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