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房间,为何有铁镣和梳妆台?◎
洛婉清被他的直白说得有些面热,不敢多加回应,故作镇定道:“那我走了?”
谢恒不言,只垂眸注视着她。
洛婉清等了许久,才听他应了一声:“嗯。”
洛婉清得话,颔首行礼,转身走向窗户,刚走两步,谢恒便抬手环过她,生生给她转了个方向,不满意道:“朱雀不在门口,走正门吧。”
“可……”
洛婉清话没说完,已经被谢恒推到门边,他“唰”一下打开大门,月光瞬间落下,谢恒回头看她,轻笑道:“门都开了,走吧?”
洛婉清开门瞬间便知外面无人,却还是忍不住瞪了谢恒一眼。
谢恒笑着瞧她,温和开口:“回去好好休息。惜娘,”他说着,神色中压着疼惜,郑重道,“我过去做得不好,如今我们重头来。”
洛婉清一愣,谢恒放开她的肩,斜靠在门框上,笑着道:“走吧,再不走,我可就要留人了。”
洛婉清得话,点了点头,提步出门。
往自己房门方向走了几步后,她似是想起什么,又驻足回头。
谢恒还站在门前,一身单衣萧索,目光全在她身上,见她突然看过来,谢恒歪了歪头,笑道:“怎么,想回来……”
话没说完,洛婉清已提步急回,捧着他的脸拉下他,垫着脚尖就亲了上去。
风吹凉叶入庭,万籁一瞬无声。
谢恒瞳孔急缩,僵在原地,愣愣看着面前闭眼莽来的姑娘。
洛婉清捧着他的脸,舌尖轻探,撬开他的唇齿谢恒骤然反应过来,立刻抬手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抱着她便反守为攻低头吻下去。
过去这些事向来是他主导,然而这一次却不是,洛婉清没有像过去一样承受着,她分外主动,像是一条灵滑的蛇,与他你追我躲,又时不时对抗纠缠。
谢恒被激得忍不住抱紧她,他的衣袖很宽,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拢在怀里,寒夜浸不透他们肤骨,温度一点一点攀升,洛婉清手放在他胸口,感觉胸腔下越来越快的心跳,听着他越发急促的呼吸,满足感绽在她心头。
明明是主动那个,她还是忍不住慢慢失力,完全倚靠在他身上,按住他还想作乱的手。
谢恒察觉她不让更进一步,只能拥着她亲吻不再乱动,等了许久,洛婉清觉得舌根都有些发麻,才缠绵着退开。
谢恒不敢强留,只低头看着怀中唇色莹润、面色染霞的人,眼中满是克制不住的期待。
然而洛婉清却是什么都没说,只压着笑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谢恒见状,忍不住一把拉住她,有些紧张请求道:“今夜留下好不好?”
洛婉清没有应声,只抬眸看他,眼中带了些许怀疑。谢恒不由得苦笑起来,轻声道:“我不做什么,我只是想你。”
“你伤势未愈,将朱雀使支开太久不好。”
洛婉清声线有些甜,她转过头,逼着自己用冷静的语调去遮掩这份甜腻,故作淡定道:“下次吧,我下次再来看你。”
“下次什么时候?”谢恒克制不住追问,想知道具体时间。
洛婉清想了想,摇头道:“看时间。”
“那明晚……”谢恒只觉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毛躁,忍不住靠近她,又觉明晚有些太长,改了口道,“不,明日,好不好?”
“如今您刚醒,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洛婉清继续拒绝,故作思索道,“我且看情况吧。”
“那……”谢恒忍了又忍,终于压下所有强留的冲动,轻声道,“依你方便,若是要过来,提前吹笛告诉我。”
“嗯。”
“还有……”谢恒说着,想起什么,忍不住又环过她的腰,似是体贴道,“张大人的事我会安排,伯父的事我也会查,你不必太过担心张大人的事,有时间多来看看我。”
洛婉清一听便知道应该是把近日她的行踪摸了个透,她压着笑,只道:“看情况吧。”
谢恒一顿,洛婉清从他怀中出来,拢上披风:“我困了,先走了。”
说着,她便转身走向自己房间,走了几步,她又突然想起什么。
“哦,还有一件事。”
她转头看他,一双眼盛了月光,带了笑意。
“忘了和您说,我说给崔大人听的话是假的,从我醒来后,我每夜都有为您诊脉。”
谢恒一愣,洛婉清看着他惊讶的表情,终于笑起来:“公子这样的人,于我而言从不是将就,只是我想重新认识一次,真正的谢灵殊。”
说完,她轻轻颔首,温柔道:“公子好眠。”
谢恒目光漾动,听着这声“好眠”,看着她推门进屋,听着她关门,直到里面似乎是传来窸窣上床之声,才慢慢反应过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了自己床上。
一倒在床上,洛婉清的体香扑面而来,谢恒抬手挡住自己眼睛上,闭眼就是方才洛婉清说他从不是将就,折身回来、捧着他的脸亲上来的模样。
而后那一幕就化作无数过往画面,在山洞,在流风岛,在监察司,乃至于这个房间。
他记得刚到扬州时,他赠洛婉清口脂那个夜晚,她穿着他的衣服赤足走进这个房间,踩在暗红色软毯之上,足色莹白如玉,似是步步生莲。
好眠,怎么好眠?
作孽。
他难受得换了个姿势,一想到今夜的洛婉清,便觉得是作孽。
然而想着想着,他又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傻姑娘。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每夜过来?今日他看见机关锁上光滑得一枚指纹都没有,夜里便特意在等她。
她竟主动说出来。
傻姑娘。
谢恒抬手握了一缕带着她香味的浮光,忍不住喘息着闭上眼睛。
明明人就一墙之隔,思念却成千万倍在心中美好炸开。
他在这一刻思念她。
如此思念她。
这一夜谢恒度日如年,洛婉清一觉却睡得很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见过谢恒失态之后,便觉得格外高兴。
虽然这种高兴她没有言表,甚至于觉得这或许也是谢恒让着她,故意讨她喜欢,但还是感觉到心中那点压着的东西消散开去,甚至寻到了几分趣味。
她心中舒展,回到屋来,很快便睡下,等一觉到天亮,更觉神清气爽。
她起身换好衣服,洗漱过后,去吃了东西,等回来时,就听隔壁传来谢恒一声高唤:“柳惜娘。”
声音冷冷淡淡,洛婉清立刻正色凝神,收敛了心情,走到房门前,恭敬道:“公子。”
谢恒正坐在高处案牍后,今日他依旧是平日玄色金纹长袍,但是相比往日,又总觉得有些许不同。
似乎是这件衣服的料子选的是更为光泽的面料,又似乎是因为今日他选的金冠镶嵌了珍珠更为华丽。
洛婉清也说不出具体是有什么变化,但就是觉得高坐上那个人,今日似乎更英俊几分。
只是她不敢多看,只扫一眼,便垂下眼去。
谢恒察觉她的目光,压住笑意,一只手批阅折子,另一只手摊在桌面上,由魏千秋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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