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方直同时看过去,便见星灵站在门口,两人皆是一愣,随后方圆忙道:“星灵司使,您何时来的?”
“方才。”
星灵平静开口,方圆讷讷点头。
星灵提步往外,走了两步,她回头看向他们。
“我去帮柳惜娘,你们走不走?”
两人都是一愣,方圆赶忙道:“你们去,我先不走。”
星灵颔首点头,倒也理解。
只是没走两步,就听方圆大喊起来:“哥,大哥,柳司使出事了,司里不让去帮忙,你去不去?不去我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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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乱成一片时,东都城内却极为安静。
李归玉早上给洛婉清上过香后,便出门做上马车。
这是洛婉清去世消息传来之后,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今维系着这个习惯,是在维系什么。
他一面怀疑、甚至可以说是确认柳惜娘,一面又继续供奉着洛婉清的牌位,最近这些时日,他总是回想柳惜娘的问话。
到底是是因为她太像洛婉清,还是他太希望洛婉清活着。
可若他希望洛婉清活着,也就不会在家供奉。
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想做什么,那人到底该生,该死,他也不知道。
他撑着额头,在马车里浑浑噩噩,马车行了没一段路,便被人拦下。
“殿下,”紫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是王相的马车。”
闻言,李归玉睁开眼睛,他仿佛已经了然一切,淡道:“知道了,停到一边。”
说着,李归玉便从掀起车帘,从马车上走了下去。
下了马车,李归玉走到前方马车前,恭敬行礼:“舅父。”
“上来吧。”
里面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李归玉闻言上车,进车之后,便见王神奉和郑平生坐在一起。
李归玉一愣,倒是有些意外,不由得道:“郑大人在此作甚?”
郑平生面色有些难堪,王神奉端了茶,淡道:“今夜东宫六率与郑家联手截杀柳惜娘,但失败了,传的消息来说,她身边有高手,你去把人杀了吧。”
听到这话,李归玉想了想,只问:“郑大人为何会参与此事?”
“还不是因为你!”郑平生咬牙,“壁月就是为了你才想着和东宫六率参合在一起,现下她出了岔子,你必须把柳惜娘杀了才能保她!速去!”
李归玉闻言却是不动,王神奉皱起眉头:“人都快到入城你还不去?”
“舅父,没有必要。”
李归玉平静道:“您现在还没看出来吗,从头到尾就是监察司在设计东宫六率,我现在过去只是自投罗网,把我折在里面而已。一个皇子连同东宫六率刺杀监察司一个六品司使,若是失败了,舅父,你想过结果吗?”
王神奉一顿,李尚文已经死了,李归玉是现下王家最大的希望。
看王神奉犹豫,李归玉皱起眉头,继续道:“之前我已经再三提醒过,卢令蝉必定已经死了,舅父,你们到底为何还要刺杀柳惜娘?是不信我,还是另有原因?”
王神奉没说话,李归玉一问,他便生出几分后悔。
之前他的确不信他,但此刻看到结果,他不由得有些动摇,但现下事已经做了,也没什么好悔,他只能道:“现下追究原因已经不重要了,解决事情才好。你的确不宜再出面,我让清风过去吧,今日柳惜娘必须要死。”
听到这话,李归玉睫毛微颤,垂下眼眸,只道:“那还是我去吧。”
王神奉一愣,李归玉起身道:“王氏不止我一个皇子,宗师要守舅父安危,若是此番落入监察司圈套,我死在监察司手中,舅父便能以此为由撤了他们。”
“归玉?”这话让王神奉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李归玉竟然有如此考量,不由得道,“你……”
“家族盛世,总当有人血祭。”李归玉仿佛是明白王神奉的意思,平静道,“归玉愿往。况且,为了壁月,柳惜娘也当杀。”
听到这话,郑平生也不由得多看他一眼,不由得道:“我还以为……殿下舍不得呢。”
“郑大人何出此言?”
李归玉似是有些奇怪,郑平生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一支木簪。
看见木簪一瞬,李归玉神色瞬冷
“殿下,”郑平生有些无奈,“这只把壁月骗走的发簪,是殿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