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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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稚泡到皮肤发皱,热水都换了好几轮。他看表已经快十二点,这下严淮哥哥总睡了吧。
他现在只要偷偷推开门,再神不知鬼不觉跑上床就算大功告成。
宋稚从浴缸里出来,胡乱擦了两下身体。担心吹风机噪音大,头发也不敢吹,急忙套上睡袍,蹑手蹑脚来到浴室门口。
他顺着门缝去看,外面漆黑一片。
浴室的开关装在外侧墙壁,宋稚顺着门缝探出手,暗灭灯光。
刚从明亮环境走出的他还没适应黑暗,只好摸黑往床的方向移动。
终于游走床尾边缘,下一刻,橘色床头灯刺亮宋稚的眼。
“洗完了?”严淮换上一件柔软睡衣,最上面的纽扣肆意敞开着。
为什么会有人不开灯,还坐在床上不睡觉?
宋稚僵硬的点了点头,正要继续往里走。
“过来。”严淮对他勾手。
宋稚脚下千斤重,可他又不敢拒绝,只好转换方向,拖动身体往严淮那个边靠。
他被严淮按在床边,弓着身体迎接严刑拷打,只求能死得舒服体面。
严淮抽出毛巾盖在宋稚头上,“不弄干睡觉会生病。”
“哦。”宋稚被擦头发的手揉得轻微摇摆,心思也轻飘飘的。
“坐在这里别动。”
宋稚乖巧点头。
严淮起身往浴室走,不到一分钟,他手上拿着吹风机出来。
出风口带出的热量,烤在宋稚的发梢和后颈,暖蓬蓬的温度舒服的他微闭双眼。
「签上亿合同的手帮他吹头?」
「搞不好还帮他解决过呢!」
「你们!!能不能和谐点!」
刚舒服没多久,吹风机的噪音停止,宋稚晕晕乎乎没睁眼。十几秒后,严淮的声音从他耳后传来,“换睡衣么?”
宋稚睁眼去扫摄像头,已经全被遮挡住。这种情况下还去浴室换衣服,好像有点矫情,毕竟前几个晚上,他们都那么亲密过。
可当着严淮哥哥的面换,宋稚还是会紧张加难为情。
“不、不用。”他身上的浴袍是纯棉面料,贴身舒适,完全可以穿它睡。
严淮并未坚持,打开机器继续帮他吹头发。
宋稚闭上眼心满意足,直到胸前的皮肤稍微发凉。
身后的声音传来,“别动。”
宋稚用余光去瞟,出来时浴袍绑得匆忙,带子随意捆在腰间,外加衣服料子偏薄,轻易就能被热气吹开。
此时,浴袍又在吹风机的助力下,衣领从脖颈逐渐滑落至肩头。
身后的风还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严淮哥哥不许他动,宋稚只敢用余光去瞄赤.裸裸的胸膛。
白的好扎眼。
他刚才为什么不把浴袍换掉,哪怕带子系紧点也好。
几秒后,摇摇欲坠的衣领彻底从后背滑落,全部堆积在腰间,和床边的被团交织在一起。
吹风机停止运行,四下安静到能轻易听到呼吸和紧张心跳。一双手贴住他光.裸的肩膀,并在上面轻轻按了下。
宋稚仿佛得了失心疯,却能轻易识别掌心的纹和熟悉温度。
滑落的睡衣顺着逆方向回到肩膀,随后,严淮的手从他腰间伸出,调整位置帮他把浴袍裹好,又熟练系上腰带。
对方的气息喷在他额角,沿着皮肤纹理向全身蔓延。宋稚被人灌了高浓度烈酒,烧得喉咙发烫,急得口干舌燥。
可烈酒上瘾,他还想喝。
被严淮触碰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带着他的温度和无法形容的酸胀发麻触感,沿着神经线传递至大脑,又蔓延至心间反复循环。
他的反射系统早已紊乱,接收到的信息被大量积压,扭转积压成一团。
宋稚卡在原位分毫不动,他直视前方的水晶灯,随着时间的偏移,灯光自由变换成不同种颜色,每一种灿烂都足矣打晕宋稚的神智。
严淮的手从他腰间抽离,轻轻拨弄他的头发,声音从耳边传来,“好了。”
宋稚思维不清导致身体僵直,像是被人点穴,根本动弹不得。
他努力发功运气,才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他的腿...…
麻了。
麻到根本不能动。
人生不美好,未来也不可期了。
最可怕的问题在于,严淮哥哥还毫无风趣地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
就是被喜欢的人吹头发、穿衣服,结果因紧张兴奋不敢动最后导致腿麻。
宋稚想闭门思过,想离开这里,总之他不想再被严淮哥哥看。
他真的太丢人了。
酥麻的感觉从脚尖一路蔓延至大腿,还在“乐此不疲”往腰上窜。
“到底怎么了?”见宋稚不答,严淮视线落在他僵直的右腿和狰狞痛苦的表情,“腿麻了?”
严淮哥哥哪里都好,就是完全不给他留面子这件事让人十分痛苦。
宋稚别过头把胳膊垫在眼睛上,又羞又恼点头。
下一秒,皮肤传来手掌的触摸感,沿着小腿一路轻缓按摩,“好点了吗?”
在严淮哥哥的帮助下,麻胀感逐渐消失,右腿开始恢复知觉。
他走神的间隔,对方的手已经揉向膝盖以上,在这样下去,宋稚的命都要完。
“好、好了。”宋稚此刻改成头皮发麻,他撑着胳膊肘往床头蹭,企图把手从腿上挪开。
严淮并没给他逃离的机会,拦腰搂住他的膝窝,把人抱入床内侧,“你躲什么?”
质问的气息喷在他正上方,“我有那么可怕?”
宋稚被人按住双手,就连捂脸躲避的资格都没有。
他解释不清,只好闭着眼拼命摇头。
严淮不再为难,小心帮他放直双腿,又轻轻揉了一会才肯放过他。
见对方没动静,宋稚睁开一只眼偷瞟,刚好看到严淮帮他盖下半身衣摆的动作。
最敏感的区域碰上胡思乱想的心,宋稚自认为是个生理健全的人,碰到喜欢的人会有最正常的自然反应。
特别是,他有理由相信,严淮哥哥的手是故意碰在哪里,即便只停留了一秒。
严淮的视线在腰带下方的区域停滞片刻,而后移至宋稚眼前。意味不明的笑容在宋稚眼中是赤.裸裸的嘲讽。
他转过头,把自己揉进枕头里。
安静空间能轻易感受到局促乱的呼吸,宋稚讨厌宁寂无声,他想要一段劲爆音乐。
严淮关闭床头的布艺圆灯,转身帮宋稚盖上被子。
昏暗的环境和给宋稚安全感,各种器官组织开始恢复至正常范围,宋稚身体放松,闭上眼酝酿睡意。
下一刻,身后贴入心跳,腰间被手臂紧裹,温热的气音顺耳畔传入,萦绕无数层蜿蜒,折磨得他遍体通明。
“还是这么敏感。”
“一碰就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