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确定庄矣在不在。
如果那家伙还没回到庄惘云身边,那他的赏赐就会被别人抢走。
和我一样。
一不留神就被踢出原来的位置。
裴予恩抹把脸,从今往后,这里跟庄园都不再是他的家,他去是拜访,是客人,要佣人通报,最高还得拎些东西上门,不能空着手。
嗤了一声,裴予恩的眼神坚定下来,他为了不做庄惘云的儿子,解除名义上的父子关系,很多事都可以想,还可以做。
虽然失去儿子的特权。
有利有弊,后果他都能承担。他不后悔。
·
顺利让裴清然的儿子看见屏保,还糊弄住了周今休,陈子轻觉得自己胜利在望,前景一片大好,堪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向披靡。这晚他想在睡前小酌一下,结果小酌变畅饮,他喝多了,也醉了,手指着周今休:“你。”
又指虚空:“还有你。”
接着指旁边空位:“你。”最后往下指脚边,“你!
连续指四次,掷地有声地说了一句:“你们都是我鱼塘里的鱼。”
他脸颊坨红,满嘴酒气:“你们一个都跑不掉。我要把你们杀了炖汤!”
周今休:“……”
酒后吐真言了,承认自己在钓鱼了是吗。
周今休打开手机录音:“七爷,你同时在钓的鱼有几条?”
“有秘书,管家,保镖,小白眼狼,”陈子轻掰着手指头,“一二三四,四条鱼。”
“你最喜欢哪条鱼?”
“最喜欢哪条啊。”陈子轻喃喃,“我最喜欢……”
尾音拖长了,在空中飘飘荡荡,半天都没落下来。
显然是知道怎么磨人,很会,又表现得十分自然。
周今休凑近:“哪条?”
陈子轻靠着椅背看虚抵着他的膝盖:“我最喜欢的鱼是哪条呢。”
周今休用右手假肢拿手机,腾出来的左手拍抚几下膝盖。
下一刻就被捉住手,伴随含糊不清的一声。
“你,我最喜欢你。”
一句话说得格外黏腻,好像每个字的每一笔都是总舌尖轻轻柔柔地扫出来的,裹着湿润。
周今休结束录音,他皱眉盯着醉醺醺的人:“七爷,能不能把属下的手放开。”
“不好,我的。”
周今休笑了:“你的?那你叫两声看它答不答应。”
醉鬼真的深深垂下脑袋,把脸贴上他手背,再是鼻尖,和嘴巴。
周今休唇边弧度敛去,身上散发出怪异的气息,面色也古怪:“你在做什么?”
“你别出声,我在叫它。”
陈子轻发出不满,说话时,嘴唇擦到了他不知何时鼓起来的青筋。
下颚突然被掐住,力道极大,他吃痛地挣扎,却被掐得更狠,下巴都像是要被卸掉。
周今休寒声:“几岁了还装可爱。”
陈子轻的眼里聚集水雾,一滴眼泪静静地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淌到周今休的左手上面。
周今休的心跳倏然不太对:“哭什么,你扁嘴试试。”
陈子轻把嘴扁起来。
周今休阖眼:“这他妈究竟算怎么回事。”
“我怎么说脏话了,阿弥陀佛。”周秘书似乎很快就变得冷静,他松开眼前人的下颚,发现那块皮肉被他掐得通红,留下了清晰的指印,内心深处涌出莫名的烦躁和恼怒。
皮怎么这么脆,他都没用多大劲。
“知不知道自己很难闻,去洗澡。”周今休把醉鬼带去浴室。
水早就放好了,还温热。
周今休拍醉鬼的脸:“会洗澡吗?”
我问他会不会干什么,他不会,我也不可能给他洗。
万一他兽性大发,把我按倒在浴缸里给强了,
周今休捏了捏鼻根,强行让脑子里某根离奇的神经停止跳动。
“庄矣,我要庄矣,”醉鬼东张西望,“我的庄矣呢。”
“鬼知道,死了吧。”周今休嗤笑,直接把他丢进了浴缸里。
·
周今休在浴室外面玩手机,玩着玩着,就不知道要什么了。
里面迟迟没有动静。
要洗的不就躯干,脑袋和四肢那,总共那么大点地方,怎么洗到现在。
搞什么,要不他进去看看?合适吗?不合适,里面的人是光着的,他对同性的身体并不感兴趣。
又过了3分钟,那位还是没出来。
周秘书神经质地扇自己耳光,扇一下,说一句:“同性恋狗都不做。”
扇到第七下,周今休说:“这是我的幸运数字,就停在这。再往后就不吉利了。”
下一个,他就带着让自己扇肿的半边脸推门进去,视线穿过空中漂浮的雾气,发现醉鬼躺在浴缸里,一双眼睛闭在一起,睡着了。
周今休偏开脸,三下五除二地把他提起来,在哗啦啦的水声中给他擦掉身上的水,包粽子一样用浴袍包着他,拎到沙发上面。
陈子轻洗了个澡,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点,他在周今休给他把额头的纱布撕掉,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后,把腿抬起来,往周今休左手上蹭:“脚还没擦。”
随着他抬腿,大片细腻无暇的皮肉暴露在外,经过热水的浸泡,苍白中泛出浅红,给人一种很有食欲的感觉。
既嫩,又有嚼劲,回味无穷。
好半晌,周今休一把扣住他湿淋淋的脚,下意识摩挲几下:“作孽。”
陈子轻倒在沙发里,说他嘴巴干,刚喝水。
于是周秘书给他拿来杯子,里面不是水,是酒,他又醉狠了,瞳孔涣散,眼神迷离起来。
周今休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见到的情形让他调笑:“浴袍裹这么紧,是要防谁?”
陈子轻神智不清:“防坏人。”
周今休揶揄:“不怕,有警察叔叔在,警察叔叔专打坏人。”
“警察叔叔快把我的保镖抓起来,他坏。”
周今休循循善诱:“他怎么坏了?”
“他欺负我。”
“欺负你?”周今休浑然不觉面部发沉,“你是让他摸哪了,还是捏哪了,亲哪了。”
接着就抵开沙发上的人双腿,弯下腰背禁锢他双肩,周身弥漫平时不曾出现的强势与森冷:“别跟我说,样样都来了个遍。”
陈子轻呆滞了一会:“他拿鞭子抽我,疼死了,特别疼。”
周今休眯了眯眼:“你那明目张胆的调查和试探做法,还真查出了东西。”
他将老兔子潮湿的发丝拨到脑后,露出清冷又鲜亮的眉眼:“那你想警察叔叔怎么做?”
陈子轻长时间没有反应,注意力不知放在谁身上,想谁想入迷了。
周今休忽然把他转个边按在沙发背上,单手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警察,不许动。”
醉鬼立刻就喊:“我不动我不动,别抓我,求求你不要抓我,我一次钓四条鱼只是粗道德,不算违法的吧。”
声音都带上了可怜兮兮的哭腔。
周今休忍俊不禁:“真醉假醉,这么逗。”
陈子轻小声说:“我难受。”
“喝多了也矫情。”周今休的胸膛若有似无地压着它后背,气息落在他耳旁,“哪里难受?”
陈子轻嘀嘀咕咕:“我每次洗澡,庄矣都会给我吹头发,剪指甲,喂我喝水,我想他……”
“闭嘴。”周今休徒然出声,嗓音极冷。
凝在发梢的水珠滚落到后颈,留下一道暧昧的水痕,陈子轻单薄病弱的肩膀一阵瑟缩,格外的人畜无害。
周今休的额角跳了跳,轻笑道:“你说你惹我干什么。”
“行了,让警察叔叔看看哭没哭。”
他让醉鬼坐好。
陈子轻眼尾湿红,乖乖地坐着,任由他检查自己的脸和眼睛,把指腹按在自己眼角。
“警察叔叔怎么没手铐啊?”
周今休笑:“在这。”他一只手的食指随意伸着半抬,仿佛手上拎着无形的手铐。
陈子轻直勾勾地看过去:“那你拷我。”
刚才还求警察别抓他,这会儿又主动求铐,脑子不好使。
周今休俯视今晚才抽他两鞭子的人:“警察叔叔不玩角色扮演。”
陈子轻头晕晕的:“为,为什么不玩?”
周今休冷淡道:“因为你是男的,警察叔叔不是同性恋。”
“那你怎么这么,”陈子轻一边看,一边用手比划,“这么长。”
周今休早就控制不住地亢奋异常,泛滥上了,他却跟没事人一般:“快过年了,它自嗨。”
“好……好长啊……”
周今休脊背一不留神就犹如被电击,他做出吞咽动作,眼帘微垂,居高临下地盯着作死的人,恶劣地一字一顿:“再长也不是你的。”
“你睡过很多男孩子,肯定黑,我不喜欢,你离我远点,我身边人里头就你脏,”陈子轻嫌弃地皱鼻子,“你脏死了。”
“庄惘云,你说谁脏死了?信不信我告你诽谤,你看了吗就说黑。”
周今休脑子一抽,神经病发作,拉开拉链拿出来,握住他的手,沉甸甸地放在他手心里。
“你看看是什么颜色。”
“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