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整干净的西裤瞬间就被水迹打湿。
脏了。
陈子轻居高临下:“给我擦脚。”
虞平舟表扬道:“举一反三用得不错。”
陈子轻看他弯腰朝着自己的脚背亲上来,立刻就把脚拿走:“我只让你给我擦脚,没让你亲我脚背。”
虞平舟挑着眉毛笑得宠溺:“怎么,要哥哥说,主人,求你让我亲吻你的脚背?”
陈子轻有种无意间误入虞平舟某个不为人知的小世界的感觉,他跟没吃过好东西似的,磕磕巴巴:“可,可以这么玩吗?”
虞平舟笑意不减,万分纵容一般:“可以。”
转而就说:“但玩出火了,你灭。”
陈子轻瞬间就清醒过来:“不玩了不玩了。”他刚转了个身就被一双修长的手臂从后面抱住,放在腿上。
有微凉的手理了理他敞开的浴袍:“水怎么没擦干净?”
陈子轻背对着虞平舟坐在他怀里:“我就,就随便擦了擦。”
“毛躁。”虞平舟将下颚抵在怀中人的颈侧,“不擦干净怎么睡觉。”
他叼住少年人的浴袍领子,将其拉扯下来,亲上露出来的雪白肩头,哑声说:“哥哥再给你擦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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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早上起来,发现枕头边的虞平舟被一大袋棒棒糖取代,他懵了。
“哥哥?虞平舟?棒棒糖是怎么回事啊?”陈子轻一边扒拉袋子里的棒棒糖,一边高喊。
虞平舟从衣帽间出来,手上打着领带:“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喜欢吃棒棒糖,作业临时叫人去买了,今早拿过来的,看看里面有没有你喜欢的口味,没有就再买。”
陈子轻顿时就觉得棒棒糖成了烫手山芋,他把手缩回来,又将棒棒糖拨开点:“我不爱吃这玩意儿。”
虞平舟似是没听清:“什么?”
陈子轻扯开嗓子:“我说我不爱吃棒棒糖!”
“那你在外面吃别人的棒棒糖是,”虞平舟将领带束在衬衫领口底下,思索道,“盛情难却?”
陈子轻不吭声,别太离谱了,哥。
“不是盛情难却?”虞平舟说,“那就是嘴馋?”
陈子轻生怕虞平舟再蹦出个什么词来,赶紧说:“我们昨晚在老宅假山里面亲嘴让你弟发现了。我担心不吃他给的棒棒糖,他就告发我们。”
卧室里寂静无声。
陈子轻咽唾沫,大清早的怎么就搞这么刺激,他抿着嘴,指尖在被子上划拉。
关于溱方孝腹部那颗子弹,他刻意避开了不去深想,他是站在虞平舟身边的,溱方孝不是他任务目标,用不到他多费心思。
虞平舟穿过半个卧室走近,立在床边看他半晌:“你可以先找机会离开,来找我,让我解决。”
陈子轻哦了一声:“下次我就知道了。”
“哥哥,你别吃他的醋,”陈子轻仰望虞平舟,“他不算什么的,我都不跟他玩。”
虞平舟恍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该吃你经常找来玩的几人的醋?”
陈子轻:“……”我还是不说话了吧。
虞平舟转身:“跟我去书房,给我注射抑制剂。”
陈子轻吃惊地喊:“啊,我不会啊。”
“总要学的。”虞平舟脚步不停,他将领带夹别在领带上面,衬衫挺阔西裤笔挺,“以后我的抑制剂,都由你来注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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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陈子轻带着洗漱的薄荷清凉坐在书房,他照着虞平舟的指导,将一管抑制剂打进对方的手臂,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是这么打的吗?我没打错吧?”
虞平舟和他面对面而坐,唇抵着他眉心,不时亲几下:“你做得很好。”
陈子轻把空针筒放进垃圾篓:“你不是没在易感期吗,平时怎么也要注射抑制剂?“
虞平舟没细说,只是简短道:“本来可以不注射。”
陈子轻纳闷:“那你现在怎么……”他后知后觉,“因为我啊?”
贴着他眉心的唇往下移动,落在他颤动的眼皮上面。他捏着虞平舟的领带夹:“我以后不吃别人给的东西了。”
虞平舟只亲他眼睛,没出声。
少年急于捧出一颗赤诚的心:“真的,我保证,陌生人给的玩的吃的,我通通不要。”
虞平舟掐他下巴,让他抬头:“只是陌生人?”
陈子轻小声:“除你以外的任何人。”
虞平舟道:“再打一管。”
陈子轻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我都这么说了,你还不放心,不高兴,不满意?”那你想怎样,把我关起来,不让我跟外界接触了才踏实?
虞平舟看着情绪濒临失控的少年,叹息着抬手摸他发丝:“我的弟弟年纪小,说话不算数。”
陈子轻整个人一怔。他想说自己说话算数,可他却不知怎么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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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给虞平舟打了一管抑制剂,陈子轻:“我听扶水说了你前未婚妻的腺体情况。”
虞平舟放下衣袖:“你关注的,我自然也会关注一二。”
这么说是知道了。
陈子轻心想,干脆让虞平舟把消息放出去,让沈家内乱,搞垮沈文君的事业。
下一刻,陈子轻发热的头脑就冷却了点,他这招,沈文君不可能想不到。对方是不是设了陷阱在等他啊?
毕竟长久以来,都是他在明,沈文君在暗。
算了,先不要管。
陈子轻被虞平舟牵出书房,沈文君知晓原主的前世,原主身边主人物的前世。
相当于是开了天眼,是上帝视角。
沈文君去了国外,虞平舟,楚未年,周衍明三人应该都有派人手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江扶水也有他的消息来源。
这怎么不算是他们几个,围绕着沈文君呢。
从根本上来说,一伙人的瓜葛还没迎来大转折,还是原来的踪迹。
陈子轻在心里呼叫监护系统:“陆哥,我这个任务背景是444给我开后门的简单区域,我至今都没琢磨透是怎么个简单法。”
系统:“那就不琢磨。”
陈子轻嚷了声:“忍不住嘛。”
他磨蹭着虞平舟细长分明的指骨:“你让我等三年走主线任务,这是我来的第二年了,快了噢。”
系统:“好好做你的任务。”
陈子轻下意识攥紧虞平舟的大手:“我会的!”
虽然他一次次失败,666却还是对他抱有期待,他一定不能再让对方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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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虞平舟出差了。
陈子轻次日被楚家祖孙带去参加朋友聚会。在他溜出来透口气的时候,有个Alpha趁机接近他。
那是个二世祖,既不在意他订婚了,未婚夫是楚未年,也无所谓他是虞家小少爷。
趁着虞董不在长陵,就动歪心思。
陈子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没被占便宜,又没把事情闹大的情况下应付完了Alpha,他吐槽着往一处走,冷不防地闻到了一股烟草味。
一抬头就看见了阴影处的身影。
楚未年。
陈子轻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答案,他小跑过去确认,被一口烟雾吐了一脸。
楚未年就站在这里,把他被Alpha纠缠的一幕看得一清二楚。
陈子轻拿掉楚未年唇边的烟,将他从阴影里拉扯出来,带到有亮光的地方,看清他的轮廓:“你为什么不出面帮我?”
楚未年一副困惑的神色:“帮你什么,你不是就喜欢给我戴绿帽吗。”
陈子轻后背发凉,楚未年疯了。
楚未年的人生八成是停在撞见他嘴巴痕迹的那天,不往前走了。
陈子轻估算不出楚未年究竟猜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既然楚未年一直不揭穿,那就暂时保持原样。
一番思虑下来,陈子轻闷头就走。
身后跟上来懒洋洋的脚步声,语调也是那个样子:“我现在是越来越适应头上的绿帽了。”
陈子轻不理会。
胳膊被拉住,他神经末梢不受控,很大力地甩开,手挥动期间的弧度过大,打到了楚未年的颧骨,给他手指带来一片火辣辣的痛感。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痛,楚未年自然也痛。
但楚未年没表现出来。
陈子轻忍不住地笑出声音:“什么绿帽,未年哥哥,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就算真的把感情开叉,也是给我喜欢的人戴,和你没关系的吧,你到这个年纪,怎么这么拎不清。”
楚未年察觉小未婚妻的情绪不对,他敛了敛神色,将那只为了打他,把自己打疼的手握住,轻轻揉着:“见谅,你未年哥哥在感情上是个新手。”
陈子轻狠狠把手抽出来,没成功,他的体力比不过级别高的Alpha,小丘和大山的区别。
“可我不是给你练手的。”陈子轻在马甲的影响下,恶毒地说,“你是不是想多了,我今晚之所以过来,是因为你奶奶她老人家……”
楚未年手机上的来电打断了陈子轻后面的话。
这让发神经地刺激楚未年的陈子轻意识清明,一阵后怕。同时也让楚未年免于被践踏自尊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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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未年离开聚会去了医院,还强行带上了小未婚妻。
陈子轻到那儿才知道,给楚未年打电话的是医院护士,他们联系不到病人家属,就在他手机上看到了一串被标注的号码。
病人是个Omega。
他在两分钟前被宣布死亡,留下了个上幼儿园小班的孩子。
陈子轻看到那不知名的Omega被盖着白布推出来,看到楚未年过去和医生交流,他问旁边的护士:“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