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宝如气的身子发抖,“你可真是……”她跺了跺脚。
她知道哥哥素来干事是不过脑子的,但是没想到竟然能够做出这般的事。
蒋氏推门而入的时候就见着周宝如的模样,“你做了什么,把你妹妹气成这个模样?”蒋氏伸手搂住了周宝如,替她抿了抿鬓发。
周宝峰指天发誓,“我当真没有惹到妹妹,不就是晌午时候,扣了那人的事嘛。”
周宝如冷笑着说道:“我是不知道那方子究竟有多重要,能够让他亲自动手,把人劈晕了留下了。京都里头贵人多,他什么都打听不清楚,就敢下手。”
“我打听了的。”周宝峰辩解说道,“是从余杭过来的,一个在外行走的女大夫,能是什么权贵?”
周宝如听着哥哥的话,只是冷笑。
“你也莫怪你哥哥。”蒋氏说道,“这是你祖父下的主意。”
周宝如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怔怔然,“祖父怎么会?”
“我不懂医术。”蒋氏说道,“只知道你祖父十分看重那位女大夫的一位方子,他说这方子于昌德堂有大用。老太爷铁了心,一定让峰儿留下那位夫人和她的两个丫鬟。”
周宝如先是沉默,语气有些埋怨,“我是不知道这方子究竟有多好,让哥哥还有昌德堂冒这样大的险。如果要是不在京都,或者是如同先前那般的风光,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打紧,如今家里头正困难,被人盯着错处,这不是……”
薛氏温声说道:“你祖父就在书房里头,若是你不解,你便去问问罢。”
周宝峰忙不迭点头,面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来,“妹妹,我当真是听祖父的吩咐。”
按照母亲的说法,他的心眼全长在妹妹身上了,周宝峰素来是不敢惹妹妹生气的,这会赔着笑。
周宝如沉默半晌,才说道:“我去一趟祖父那里。”
“唉。”周宝峰说道,“你顺便问问祖父,怎么讨方子罢,人我关到昌德堂的后院大夫的厢房里头了。”
周宝如想到人关在昌德堂的后院里,就觉头疼,捏了捏眉心,“我知道了。”
周宝如往书房的方向行去。
很快就到了锦书斋。
小花田里,祖父穿着青衫布衣,就着夕阳最后的余晖,弯腰用布擦拭的狭长的叶片。
“祖父。”周宝如在花圃旁等着。
“如丫头过来了。”周家祖父对着周宝如招招手,“你过来看看,这雪莲我是不是养的极好。”
周宝如看着绿色的叶片,一丁点也瞧不出这雪莲生的是好还是不好。口中却道,“自然是养的极好的。”
周宝如看着祖父,自从医堂出了事,祖父的眉峰总是不展,今日里瞧得出心情很好。
周寒山看着周宝如,知道她没有认出这雪莲,面上露出遗憾的神色,周宝如小时候的天资极高,可以说是再适合不过学医的了,可惜其他人都不愿让她走上学医的路数。
周寒山刚开始也试图让周宝如学医,后来她总是想法子不做医术的功课,反而去看其他的书,日子久了,他也就只得放开。
“祖父,我是为了……”
周寒山摆摆手,止住了周宝如的话,说道:“我们到房里说。”
周宝如应了下来,跟着祖父行到了房里。
傍晚的金色光华从支开的窗斜斜拢了一地,书房里放着的大都是医书,周寒山时常在这里研究新方子,书房里充斥着苦涩而又古怪的味道。
周宝如并不喜欢这个味道,“祖父。”
“不急。”周寒山说道,“你坐。”
等到见着周宝如敛了裙摆坐下,给她斟茶,示意周宝如喝茶。
周宝如有些无奈,但想到耽搁了这般许久,也不在乎一时半刻,低头呷了一口茶。
周寒山见着周宝如冷静了下来,眼底有淡淡的笑意,开口说道:“你是为了那个女大夫过来的?”
“是。”周宝如说道。
“为什么……”周宝如抬眼看着的祖父,她不明白为什么祖父要下那般的令,“我听哥哥说,是为了那个女大夫的方子,但是我们昌德堂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