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贵妃瞧了一眼弟弟,虽然弟弟不着调,不过肯定知道护着三皇子,“也行,你也跟着。”
汪贵妃觉得,不过是地方秋闱的副考官,她偎依在赵桓的怀中,勾勾手指头就可以手到擒来,结果赵桓出了一身冷汗,当真不敢应下。
这科举制度是国之根本,哪儿有让三皇子去做副考官的道理,更何况若是三皇子去了,那太子置于何种位置?
汪贵妃泪水潋滟,轻声说道:“那您问问看昶安,这孩子当真是满腹心事,我想着也是让他散散心,这秋闱重要我当然知道,可是也不是让他当主考官,而是副考官不是吗?还有一个主考官呢,对了,不是还有本地的官员,做什么同考官吗?就是挂个名罢了。”
听到只是挂个名,赵桓就有些松动了,再等到汪贵妃反复说了几次,赵桓甚至亲自问了一下三皇子。
赵昶安想到要是去湖江,岂不是离开了京都?离开了皇宫?他的心跳有些快,像是被关了许久的金丝雀,如今牢笼终于对他敞开了一线,或许飞出去的时候,还是带着脚镣,起码能够松快一段时间。
“父皇。”赵昶安跪在了赵桓的面前,他祈求着可以飞出牢笼,去做副考官,他只做挂名,万事都以主考官为主。
赵桓没错过三皇子眼底的光亮,想着汪贵妃的撒娇,三皇子自己也愿意,赵桓就允了。
当这个消息在朝堂上公布,最震惊的不是清流,而是祁赟之,等到私下里找到了卫淞,对方笑着说道:“这也是好事不是吗?”
要和三皇子一起做考官,卫淞可以说是春风得意,甚至希望那湖江人杰地灵,最好多几个人能够在春闱里榜上有名,那他就是这些学子的恩师,都是将来的人脉。
如果没有舞弊案,那当然是好事,现在要是有舞弊案,牵扯到了三皇子身上……祁赟之打了一个寒噤,那可是舞弊案,要是真的发生了,三皇子岂不是名声也受到连累,还怎么去问鼎?
祁赟之甚至后悔自己想要去坑卫淞的举动,现在弄成了这样,他怎么说未发生的事,只能够想办法看看怎么避开这舞弊案。
这舞弊案的发生,其中就包括一点,试卷在云州知府宅院里被盗了,而祁赟之现在为了让舞弊案不发生,必须得让这一行人避开云州知府,最好不要住在云州知府的宅院里。
祁赟之的头都要想得炸裂了,湖江的学子无论如何都是在云州考试的,考官素来都是住在云州知府宅院的,怎么避开?原本想的是把林鹤扯到这舞弊案里,现在倒好,得让他们的试卷不被云州知府的儿子调换,怎么做?怎么让他们不住在云州知府的宅院,不接触云州知府的儿子,也得让云州知府自己也没有私心?还有,同考官换了其他人,怎么保证他不泄题?
祁赟之当初明明答应了汪德全要捧杀林鹤,在林鹤升得高高位置时候摔落,他想要利用的就是这一次的湖江舞弊案。
但是现在三皇子搅入到其中,就不能坑到林鹤了,他还没办法和汪德全说清楚,要不然他任由舞弊案发生,岂不是坑到了卫淞?无论是汪德全还是汪贵妃都不会允许他为了一己私心,去害他们这一派的官员。
祁赟之的嘴唇都起了一圈的泡,距离卫淞交接手中的事务,启程去云州也就只有半个月,他必须得相处十全的办法来。
而祁明萱在知道了事情居然是这个走向,也是瞠目结舌。她所知道的舞弊案,首先是因为知府的儿子偷盗了试卷,那人卖了卷子,然后就是云州知府自己作为同考官,也卖了试卷,弄得许多人都知道了试卷,还找到了一个学子提前去准备好文章,那位学子又把他那里得到的题目给透了出去,这湖江的试卷被泄露得干干净净,出了很多的雷同试卷,根本瞒都瞒不过,所以才闹得格外大。
湖江的舞弊案她印象深刻,就是因为牵扯到的人非常多,这湖江的考生直接所有人的成绩都作废,三年之后才能再考。
这一次秋闱试卷的保管,只怕很是单薄,很容易被窃取,他们怎么做到保密这一份许多人惦记的试卷,确保舞弊案不发生?
“只怕还是得让清流得到好处。”
祁赟之心中不甘心,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够让云州知府的那个儿子提前犯错,最好牵扯到三皇子的身上,直接为了三皇子的安全,换一个住所,要么就是布政使罗玑的住所,要么就是干脆离开云州去建安府住下。
祁赟之对湖江其他的知府并不了解,这位林鹤既然能够得到清流的青眼,到时候三皇子住在他那边,也更安全,这位罗玑是沈誉的恩师,也是清流一派。
思来想去,祁赟之因为卫淞的横来一笔,必须得花费不少银子去谋划这件事,最后他自己完全没好处,让卫淞得到了三皇子的亲近,又给了清流好处,他实在是不甘心。
祁赟之也因为这件事,再不能算计自己这一派的人,卫淞他不喜欢也得捏着鼻子认了,接下来还有地动、疫病等事,只能坑清流的人,而万万不能像是这次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