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佩雯稍稍放下心来,她被嬷嬷抱着,整个人缩在嬷嬷的怀里,都顾不上打量院子里的情形。
等到进入到房间,才被放下来,取下了厚重的裘衣。
看着房间,这里都保持旧样,好像还是会有房间的主人再次看书、奏琴一样,房间里有淡淡的香气,就像是乔宜贞身上的味道一样。
乔宜贞看着万佩雯看着房间里的古琴,说道:“这琴是我爹做的,他不是大师,不过琴身和琴弦的材料用的好,你喜欢弹琴的话,用就是的。”
万佩雯应了下来,随即看着乔宜贞,她怎么知道自己会奏琴,难道是两个丫鬟说的?
乔宜贞笑着说道:“让我祖母陪着你,我就先回去了。”
只要自己在这里,万佩雯就要提起精神来应对自己,所以干脆带着孩子们早点回去更好。
冯老太君也明白这个道理。
当即让乔宜贞离开,并且捎带素牛烩胡萝卜。
冯老太君喜欢琢磨菜式,这京都里最近都在吃素肉,她也用这种素肉折腾出菜式,这素牛烩胡萝卜是备受乔老太爷和乔老爷好评的菜式。
“吃起来和胡萝卜牛腩味道差不多。”冯老太君说道,“得了信,知道你会过来,特地给你做的,也让蕴之好好补补身子,上次看他也瘦了,这么大冷天,他还要去城门口点卯呢。”
乔宜贞谢过祖母的好意,让人端着砂锅上了马车。
冯老太君:“万家小丫头也太瘦了,这几天要好好给她补补身子。”
乔宜贞故意逗趣:“您别喂得万知府见到她都是一愣,心想着这是谁?我明明寄在乔家的是个瘦小姑娘,怎么成了胖丫头?”
冯老太君绷不住笑了出声,拧了一把乔宜贞的腮,“好一张利嘴,才拿了我的东西,就这般笑话我。”
乔宜贞笑着说道:“那我也吃的胖一些,就罚我若是没胖,下次祖母见到了我就罚我。”
冯老太君不知道常贵妃的事情,只知道孙女儿前段时间悒悒不乐,现在看着眉眼之间的郁气散了,终于放下心来。
“多吃一些,若是喜欢让人过来说一声,我继续折腾素鸡汤,我就不信做不出真鸡汤的味道。”
“那可不容易。”
用辣酱各种重料可以让素牛吃起来接近牛肉的口感,但是鸡汤那可是炖汤,讲究的是鸡本身的鲜美,乔宜贞很难想象怎么用素鸡做出鸡汤。
冯老太君眉眼温和,带着慈祥的笑意:“你喜欢吃鸡汤啊,我琢磨琢磨,已经有些头绪了。”
乔宜贞捏了捏祖母的手,轻轻地偎在祖母的怀中。
“好了,等会长生要笑你了。”冯老太君说道,“快回去吧。”
乔宜贞顺着祖母的视线看过去,池长生注意到了母亲的视线,一出溜躲在了池嘉木的身后,以前他是个小胖子,池嘉木可挡不住他,现在他也瘦了下来,就被大哥挡的严严实实。
乔宜贞说道:“和外曾祖母道别,咱们回去了。”
在温泉庄子里堆了一些雪人,不过当时几个孩子都对万佩雯有些好奇,玩得漫不经心的。
等到把人送到了乔府,除了池嘉木之外,另外两个孩子像是忘记了万佩雯,欢呼一声折腾自家宅院里的积雪来。
在长廊边做了一提溜的小雪人,还在院子里堆了一个大一些的雪人,把过去自己用了小了的帽子给雪人带上。
几个孩子还等着给父亲看自己的成果,结果得到了消息,今儿晚上他不回来吃饭,要晚些才回来。
“我们吃饭。”
这一晚的主菜自然是素牛烩胡萝卜,还有几个爽口的小菜,三人都对冯老太君的新菜式给了极高的评价。
饭后绕着院子走了两圈,几人都入了书房看书。
以前在老侯府,乔宜贞最常待得房间就是书房,现在有了新侯府,池蕴之极其阔气地把一个院子都作为了书房。
三间屋子打通,用了很大很长的书案摆在正中,另外还有小的几张书案,倘若是不想用大书案,也可以选择过往用的那种书桌。
这正中的书案引人注目,别说是一家五口人都可以在这里看书练字,再来两个人都容得下。
一开始乔宜贞还觉得这桌子实在太夸张,等到真的用的时候就觉得简直太方便了,可以一次摆放许多书在桌面上,还都可以摊开看。
池嘉木是有功课的,他几乎是进入到了书房到位置上坐下就开始温书。
房间里炉火很暖,烤的人昏昏欲睡,除了池嘉木还目光如炬,与书本难舍难分,池子晋和池长生有些困倦了。
乔宜贞轻轻地走过去,把两个孩子揽了出去,一直出了房间,才对着两个孩子说道:“中午也没有午睡,你们都卸下吧。”
“大哥还在看书。”池长生摇摇头。
乔宜贞抿唇一笑,“你们也知道,你们大哥性子好强,定下了要写多少功课,不写完都可以不睡觉的,你们困了就歇息。”
“娘也累了。”池子晋说道。
“娘不累,确实在庄子里接待了万小姐,但是主要是大夫在看病,丫鬟在伺候,我就是动动嘴皮子。我不累也不困,就在书房里陪着你们兄长。”乔宜贞推着两个孩子的背,“你们也不用和你们大哥说了,让嘉木好好写功课。”
安置下了两个孩子,回到了书房里,乔宜贞拿出了池嘉木早晨练得字,把写的不好的字圈了出来。
等到池嘉木做完了破题,就看着上午的功课,他有些苦恼地说道:“我还以为这个字我写的很好。”
“你是因为注意了整体的走向,但是细节处理得不太好,这和你写这一块儿的着力点不对有关,我带着你写几遍。”
乔宜贞握住了池嘉木的手,带着他重新写了这个醺字。
当池蕴之打开了书房门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妻子握着长子的手,在教他功课。
乔宜贞放下了笔,走近了之后才发现池蕴之的身上有酒味。
乔宜贞紧张起来,连忙回过头对着池嘉木摆手,示意他不必上前:“你也早些休息,我和你爹先安置了。”
乔宜贞不让其他人近身,自己把池蕴之拉着回到了屋子里,这才轻声说道:“怎么喝了酒?”
池蕴之直接把人搂入到了怀中,把头搁在乔宜贞的脖颈边,毛茸茸的发丝蹭在乔宜贞的脖颈,痒的她缩了缩。
一句“别闹”还没开口,就听到了他说,“夫人。”
乔宜贞应了一声,用手指把他的脑袋支棱起来。
“你怎么喝酒了?现在还是太后的丧期,你怎么会这样犯忌?就算是我们都知道实际上没人管,被人闻到了酒味也不好。”
池蕴之虚虚抱着她,实际上背靠着门板,不至于压着乔宜贞,“昨天夜里下了瑞雪,圣上说是天寒地冷,不忍各将士们在寒风之中巡逻,在练兵之前用烈酒驱寒。”
乔宜贞立即就明白了这道圣旨的用意,只怕接下来就要说,不忍让百姓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可以允许用烈酒御寒。都开始喝了酒,后面的其他忌也会一一放开。
太后不值得众人为她守国孝,所以裴胤总是一点点探索,试图早日解禁。
乔宜贞忽然感觉到脖颈有些凉,是他略冰凉的指尖碰触到了她。
“我的手还是太凉了,别让你凉着了。”池蕴之咕囔了一句,收回了手放回她的腰间,低头含住了她的唇。
大概因为喝了酒,他的吻来得急切又显得有些粗鲁,甚至借着酒劲儿,把浓浓的欲都裹挟在疯狂和狂野之中。
过去的池蕴之担心酒后乱性,在不多喝酒之后,从来都是和乔宜贞分开睡的,担心自己惹了妻子的厌恶。
两人情浓后,这是头一遭吻得这般抵死缠绵。
乔宜贞甚至不知道一个吻竟然可以迤逦成这般模样,这般让人腿脚发软,心跳加快,脑子里空空如也,只想要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
要不是他的手固定在腰间,乔宜贞甚至觉得自己会成为春水瘫软在地面上。
池蕴之的呼吸急促起来,紧接着把人打横抱起,直接丢到了床上,胡乱解开衣衫。
“已经暖了。”他咕囔着,扯下了帘幔。
就算是没有暖,她也会任由他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