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做的这些事情足够让我在监狱待一辈子。我成为地位崇高的石井会四代目,享受普通人享受不到的生活,但我的内心也饱受煎熬。但今天我第一次觉着我做了件正确的事情。”
岛田国光语速低缓,甚至大胆讲出他的心里话,说完还不断苦笑,却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跟林桑接触多了,我甚至觉着自己不像一个真正的日本人,真正的日本人不会说这些话。但说出来感觉好爽快啊!”
四代目阁下看着不断进入货场的卡车司机,每辆车上都是从各个食品加工点处理后的成品,送入仓库后积累到一定的量,再转运到散装货轮,所有的违禁货物都已经压在舱底的特制货箱内。
只是岛田国光关注不是货物而是那些工作的司机,这个在周青峰身边一贯谨小慎微的人忽然大声说道:“就在昨天,我手下一个小头目忽然跑来,表示一定要向我道谢。
他当时趴在地上哭着对我说道,‘岛田阁下,你创办的工厂一次性招募来一百多名暴走族当卡车司机,你给了这一百多人一个改变的机会啊。如何可以的话,没有人愿意当暴走族的,没有,绝对没有!’
我当时哭了,因为我本人也是二十多年前因为找不到工作,无奈才成为一名雅库扎的。我背上了莫大的耻辱,直到今天才获得一个改过的机会。林桑,您不是日本人,你不知道这有多难得,太难得了。
您今天做的比当初您以惊人绝技杀进石井会总道场,干掉三代目,扶持我上位更难得。过去我们只有破坏,今天我们才有建设。我真的从内心感激您。
您交给我们销售的‘杰特’虽然号称毒品,服用后就不能停,一旦停止就会陷入莫大的痛苦中。但现在‘杰特’经过几十万人服用,效果是惊人的。
无数人表示哪怕知道停止服用的巨大后遗症,也不后悔。因为它让好多人快乐,是真正的快乐。
他们乐观了,喜悦了,富于创造力,工作更有激情,效率更高。现在很多人都认为‘杰特’不是毒品,它只是有巨大缺陷的魔药。
而同样的,林桑威逼东丽出售碳纤维,但巨大的收益让整个碳纤维行业都得到好处,这是东丽社长都承认的。这一系列事情影响的不是几百人几千人,而是几十万人和他们背后的一个个家庭。
日本的社会太沉闷了,太僵化了,死水一摊。我在东京生活了四十多年,经历的改变还没认识林桑这半年多。
我当雅库扎这么多年,一直在作恶,从未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但林桑你在破坏的时候却也在建设。这正是我心生感动,愿意追随您的最大原因。
也许比喻有点不太合适,但林桑您真的很像一条鲶鱼,一条凶恶的鲶鱼。您搅动了整个东京这个大鱼池,迫使别人跟着你一起变革。变革很痛苦的,但不变革只有死路一条。”
岛田国光吐露心声,又给周青峰重重的一鞠躬,他身后一堆小弟也跟着全都齐齐九十度弯腰。这场面严肃而庄重,让人感觉这些雅库扎也难得正经一回。
“哈哈哈……听你这么说,我也觉着自己很厉害呢。”周青峰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