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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绮被家里宠坏了,说话横冲直闯。
永嘉郡主一窒,旋即道:“哼,还不是赵家眼皮子浅,正好齐家还在议罪,齐家前途不明,为了避祸,所以才吵着和离。”
“呵呵,齐家的事情过去后,赵家着实后悔了一段时间呢,因为赵氏再嫁的人选,样样不如齐勤之。绮儿,你是我唯一的女儿,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杨绮却死活不听,“娘,我不管,反正我不想嫁给齐勤之。我、我喜欢赵楚,赵楚可比齐勤之强多了,二十来岁便考中探花,如今又在翰林院做编修,深得柳大学士的器重,前途不可限量……”
永嘉郡主脑子好使,愣了片刻,便想起了赵楚是谁,她急声道:“赵楚早已娶了太医院贺家的女儿——”
杨绮却微微偏着头,唇角噙着一抹笑,仿佛在说:那又如何?外祖父和父亲都是有主儿的男人,不照样被外祖母和您抢了来?
“……”永嘉郡主那叫一个心塞,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们这些做长辈的身子不正,又如何教导孩子‘守规矩’?
杨绮见永嘉郡主似有松动,继续补了一句:“贺氏同意跟赵楚和离。咱们只需等他们和离了,再跟赵家议亲便是。”
她可比外祖母、母亲强多了,既能得到心仪的男人,还不比担负骂名。
永嘉郡主眼睛一亮,如此,赵家这门亲事倒也不坏。
“好吧,只要贺氏肯和离,我就同意这门亲事。”永嘉郡主到底心疼女儿,长长叹了口气,终于应了下来。
至于姚希若那边,永嘉郡主并没有放在心上。
命人给齐家送了张请帖,邀勉四奶奶次日来家里做客。
姚希若以为是杨家终于敲定了婚事,请她去杨家是为了商量具体的细节,心里很是得意,委婉的跟宁氏炫耀了一番,第二天一大早,换了崭新的袄裙去了杨家。
先给杨绮、杨维姐弟两个诊了脉,又开了滋补的方子,姚希若这才被永嘉郡主请进上房说话。
“我们家绮姐儿和维哥儿这几日都好多了,真是多亏了勉四奶奶的妙手回春哪,”
永嘉郡主真诚的说道,语气中带着感激以及隐隐的疏离。
姚希若浅浅一笑,矜持的说道:“郡主太客气了,说起来,咱们也不是外人,都是自家亲戚,理当相互帮衬。”
永嘉郡主仿佛没有听出姚希若话里的暗示,笑道:“是呀,你是姨母的孙媳妇,绮姐儿依礼还要唤你一声表嫂哪……”
“对了,提到相互帮衬,我听说勤哥儿和勉哥儿还没有正经的差事,”
永嘉郡主一脸关切晚辈的模样,“正巧我们家郡马跟五军都督府的周都督颇有些交情……五军都督府还有两个‘都事’(官职名,从七品)的缺儿,如果勤哥儿、勉哥儿不嫌弃,倒是可以去试一试。”
姚希若心里咯噔一下,永嘉这是什么意思?
先是对杨、齐联姻的事儿只字不提,反而说什么‘表亲’。
如今又主动表示要给齐勤之两兄弟谋官职,她想做什么?
给杨家姐弟治病的酬劳?
应该不是。
如果永嘉想答谢,只需给齐勉之谋个缺儿即可,根本不用加上齐勤之。
难道是补偿?永嘉不想把女儿嫁给齐勤之了?
姚希若脑中涌现出各种猜测,脸色也有些隐晦不定。
永嘉仿佛没有看到,继续笑着说道:“你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咱们是自家亲戚,你对我们杨家又有恩,冲着姨母和你,我们也当有所表示。”
姚希若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郡主真是太客气了,我们家太太知道了,定会亲来致谢。”
杨、齐联姻,可是永嘉跟宁氏说好的事儿。
姚希若特意提到宁氏,就是想提醒永嘉。
永嘉却似没有听懂,笑道:“哎哟,还致什么谢啊,都是自家亲戚。倒是我们绮姐儿和维哥儿,还需要勉四奶奶多多费心。我和郡马这辈子就养下了他们姐弟两个孩子,我们也没有别的奢求,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康泰。勉哥儿媳妇,我就这点子心愿,应该能实现的,对吧?!”
最后两个字分外清晰。
对上永嘉满是威胁的双眸,姚希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郡主放心,我、我省得。”
永嘉定定的看着姚希若,良久,才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永嘉便端茶杯送客了。
姚希若木木的走出了正房,由杨家侍女引着来到二门垂花门,直到上了马车、出了杨家,她才松开紧握的拳头,狠狠的骂了一句:“……贱人,你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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