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道:“胡将军,你这次西行剿匪,可得悠着点儿。兄弟睨于墙,外敌窥于侧。内战别打太猛,留点儿力气,将来好打日本人!”
胡寿山不吱声,也不知道心里在想啥。
叶霞却问道:“秦先生,你同情大赤党?”
秦笛道:“这帽子太大!别扣在我头上。我是大资本家,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叶霞道:“也不一定。我听戴先生说,大赤党第一代领导人,很多出自富裕家庭,并没有几个穷人。”
秦笛淡淡的一笑,也不多争辩,否则显得太刻意了。
“胡将军,你觉得日本人会不会占领北平,进而侵占华北和中原?”
胡寿山皱眉:“说不好。日本军队咄咄逼人,对我中华虎视眈眈。他们为了占据东北,甚至退出了国联!这样下去,早晚要出大事!”
“胡将军,你说中国如何才能战胜日本?”
“不知道,大丈夫马革裹尸,视死如归而已!”
这时候的胡寿山并不知道将来的战局怎样发展,但他作为军人,听清先生的话,并不怕跟日本人交手,是胜是败,只有打过才知道!而作为第一次东南之战,十九路军打得不算差。
四个人一面说话,一面吃完三斤多重的刀鱼,胡寿山心里的愤愤不平也渐渐消失了。
他开口道:“秦先生,你可真会享受,类似‘向晚堂’的阁楼,在别处还有吗?”
秦笛微微一笑,道:“我在小孤山有朱婉阁,在普陀有听涛苑,在南湖有孤云轩。”
听见孤云轩三个字,胡寿山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什么?你还有一座孤云轩?”
“是啊,怎么了?”
胡寿山想起多年前,有人将一袋银元交给他,然后拔腿就走的场景,心情很激动,于是试探着说道:“照这么说,我还欠你一笔钱呢?”
秦笛微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胡寿山紧追着不放:“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不过时隔太久了,我有点儿记不清了,欠你多少钱来着?”
秦笛却不接口:“过去的事,谁还记得!”
他越是故弄玄虚,胡寿山越是怀疑,追问道:“那是哪一年的事,秦大少总该记得?”
秦笛眯起眼睛道:“莫非是10年前?”
胡寿山“啪”的一拍桌子,吓了叶霞一大跳:“没错!我记得很清楚,那是1924年的春天!哎呀,时隔多年,终于揭开了我心底的谜团!秦先生,你是我的恩人。我先前说的话,有些不敬之处,请你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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