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望着顾如梅,叹了一口气,道:“你这样练琴,再过十年,才能突破到‘琴艺’的层次;但你永远也达不到‘琴道’的境界,因为你心里没有‘道’,不晓得‘道’为何物。”
顾如梅被他说得心里七上八下,忍不住问道:“请问先生,什么是‘道’?你见过哪位大琴师,达到了‘琴道’的境界?我想前去拜师。”
秦笛微微一笑,道:“借你古琴一用。”
顾如梅更诧异了,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先生,您请!”
秦月看秦笛不紧不慢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双手搭上琴弦,禁不住叫道:“哥,你真会弹琴吗?小心点儿,别弄坏了人家的琴。”
顾如梅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暗道:“我这张琴价值不菲,我平常连让别人摸一下都不行,怎么就让他上手了呢?难道我被他三言两语骗了?”
然而秦笛已经开始了弹奏,刚开始速度缓慢,气氛静穆,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接着则是清澈的泛音,犹如幽涧之寒流,清清冷冷。
顾如梅只觉得心里一沉,仿佛魂魄都被勾走了!
随后伴随着琴音,她看见点滴泉水聚成淙淙潺潺的细流。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又如瀑布飞流,激流中之洄澜,飞溅之浪花。她觉得自己徜徉其间,身心极度的愉悦,仿佛受到了深深的洗礼。
再接着,琴音变得高亢,极沸腾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
顾如梅听了,觉得似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只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
然后,琴音又变得舒缓,没有了波涛汹涌,而是轻舟已过,势就徜徉,时而余波激石,时而旋转微沤。
到最后,她感到自己站在海边,极目远眺,烟波浩渺,心旷神怡,阳光煦暖,三魂七魄沐浴在春光里,仿佛做了一场梦,始终在里头盘旋,再也不愿意出来。
秦笛弹奏完了,起身悄悄走开,站在高处眺望远方。
十几个呼吸后,晏雪先醒过来,悄无声息的走过去。
大约五分钟之后,杜蓉和杜兰才醒过来,刚想大呼小叫,然而定睛一瞧,弹琴的人不见了!她们转头四顾,才发现秦笛和晏雪站在远处,于是杜蓉吐了舌头,杜兰捂住嘴,悄悄走过去。
然后又过了十几分钟。
顾如梅醒来时,心里感觉到害怕,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失去了神智,她的面色苍白,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她转头问站在丈许外的少年:“虎子,我刚刚迷糊了多久?”
那少年挠了挠后脑勺:“我也不知道,我比你早醒了三分钟。”
“三分钟?我究竟失神多久?”
顾如梅又惊又怕,没过一会儿,面色变得红润起来,露出惊喜的神色:“我明白了!这才是传说中的‘琴道’啊!我找到进阶的途径了!听了这段琴,我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琴音博大精深,仿佛浩瀚的大海一样!”
这时候,秦月才终于醒过来,她心中惊异,深吸一口气道:“奇怪,我哥竟然会弹琴,而且弹的这么好听,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呢!刚刚我知不觉陷入迷惘,醒来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顾如梅激动的问:“秦月姐,他真是你哥吗?他有多少岁了?看着这么年轻,怎会有如此高妙的琴技?”
秦月道:“我哥相貌看着年轻,真实年龄已经三十岁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弹琴,难道是生而知之?”
顾如梅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道:“我想拜他为师!秦月姐,你帮我说一说,好不好吗?”
秦月笑了笑:“好吧,我帮你。”
两人走到秦笛身边,说起拜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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