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听对方说起土匪,试探着问道:“你说的是那些‘红匪’吗?”
徐三回头望她一眼,摇头说道:“‘红匪’是人家的污蔑。那些人打土豪分田地,不抢路上的行人。我说的是零散的官兵,他们手里有枪,有人管就是兵,没人管就是匪。比真正的土匪还坏!碰到像姑娘这样的人,后果不敢想象。”
听见这话,秦月的心里更乱了,很想停下来。
“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她还是有些不信,觉得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些人说的话,未必就是真象。
徐三絮絮叨叨的道:“姑娘,我跟你说吧。若是被当官的抢回家,结果还不算太差,至少能留住性命。最怕碰见乱匪,那就太可怜了……我们走大道,乱匪比较少,能不能到吉安,看你的运气了……”
秦月咬紧牙关坐在马车里,心里很后悔:“早知如此,我该把保镖带过来。虽然不能对付官兵,至少能抵挡零星的乱匪啊。”
她平常出门,都有四个保镖,两男两女跟着,身上都带着枪。她这次仓促出门,不想给家人知道,所以就没有通知保镖。如今走在半道上,才感到寸步难行。
不过,她活到二十四岁,日子过得太顺了,压根儿没碰到挫折,所以并不相信厄运会降临到自己身上。她总是寄希望于侥幸,或许能顺利抵达目的地。
秦笛从后面远远的跟着,并没有立即现身,不到生死关头,他不会出手。
没办法,就像歌里唱的:“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红尘里,美梦有几多方向……梦里依稀,依稀有泪光……”
每个人都要经历一些事,每个人的路都要自己走。
像秦月这样的年轻人,不到黄河心不死,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条路对她是一种考验,如果能挺住,必将提升她的意志,达到坚强不屈的地步。如果挺不住,那也很正常,像她这样的富家小姐,十个有九个会放弃,踟蹰犹豫之后,转过身来,打道回府。
马车的速度很慢,走了一天,才走了七十里。
所幸一路都是大道,路上有一些往来的行人,并没有碰到抢匪。
秦月在路边旅店内休息一晚,第二天,马车继续上路。
然而这一次,走不到三里,忽然听到“砰砰”的枪响。
秦月的心悬了起来,将车帘拉开一条缝,悄悄向外看,低声问:“哪里打枪?”
徐三勒住马车,瞪大眼睛四下里张望,道:“听枪声大概有五六里。姑娘,这条路要走三天,越往前越难走,我怕你的皮箱会被人抢走,能不能先给今天的车钱?”
秦月心想:“这时候你跟我要车钱,是准备随时逃走啊?”
不过,她并没有跟对方争执,径直打开皮箱,取了十五块大洋,道:“剩下的钱,明天再给你。”
徐三大喜,接过一摞大洋,当着秦月的面,一枚一枚塞进车厢把手里。
然后,他继续赶车往前走,过了一道山坡,忽然惊叫起来:“啊呀,死人了!”
秦月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去,看见路边躺着两个人,一人仰面朝天,好像是十几岁的少年,睁大双目,露出惊恐的神色;另一位脸向下趴着,看不清相貌。地上都是殷红的鲜血,血还没有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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