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静静的望着对方,心里感到很无奈,暗道:“你这个又胖又丑的女人,还真会自讨没趣啊!”
周围的女人都呵呵笑着,用别样的眼光看向秦笛。
胖女人笑得更尖锐了,不时转头看向朱婉:“哈哈,这孩子还真老实,一声不吭,三杆子打不出个屁来!”
朱婉很生气,面色又青又红,却没法当场发作。
这时候,秦笛忽然回头,伸出小手,远远的一指,说道:“那边第三张桌子,左首坐着的先生,不知道是什么人?我听说,他在外头养了一匹大洋马。”
这话一出,女人的笑声噶然而止,脸色骤然大变:“你……你说什么?”
旁边七八个女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她们纷纷转头去看,各自露出惊讶的神色。
“喂,那边坐的是不是钱先生?”
“奇怪,六岁的小孩,怎么看得那么准?晓得谁跟谁是一家子?”
“哈哈,这么个小屁孩,竟然知道大洋马!难道说,钱先生在外面养女人,而且还是洋婆子?这算是今年最大的笑话吗?”
“别笑了!再笑出人命了!你看钱夫人,脸色多难看,分明下不来台……”
朱婉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喜色,心中的怒气消减了许多,但她自己也被秦笛的话惊着了,赶紧开口训斥:“阿笛!你胡说什么呢?赶紧跟阿姨道歉!”
钱夫人憋了一口气,面色涨的通红!一口气喘不上来,嘴唇憋的都发紫了!她想掀桌子走人,可是又不敢。她低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幼童,想扇对方两个耳光,可是那显然不行。
周围的女人都劝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钱夫人,别放在心上!这事儿嘛,肯定是假的!他一个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啊?”
朱婉装模作样的呵斥:“阿笛,还愣着干什么?赶紧道歉啊!”
秦笛却不吭声,转身看向大门的方向,又陷入泥塑木雕的状态。
钱夫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手指冲着秦笛,指指点点地骂道:“你……你个小赤佬,一点儿家教都木的……”
朱婉脸色大变,但她勉强忍住了。要是寿宴上闹起来,倒显出她的不是。
周围的人纷纷劝说:“钱夫人,息怒息怒。你一把年纪,跟个小顽童置什么气啊?”
秦笛忽然转回头,露出童真的笑容,道:“钱阿姨,你别生气。我跟你说,贝当路133号,往前走几步,左手有个弄堂,最里面一家,就是钱先生养马的地方。您要是不信,何不亲自去看看呢?”说完这话,他迈开小腿,笑嘻嘻的跑了。
钱夫人自是不信,可她环顾一周,发现周围的女人都在看笑话,目光就像一根根钢针,扎在她的心头,于是她再也忍不住了,猛然站起来,晃悠悠往外走。
这时候,她倒是想去宴席上逼问丈夫是不是真的!可是她怕丢更大的面子,所以心里憋着一包火,一个人气呼呼的离开了。
经过这么一闹,那些个女人们,再也不敢小瞧秦笛了。
不管真的假的,他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又怎么会是傻子呢?
有人笑着恭维:“朱医生,这孩子很聪明,不枉你一番心血,守得云开见月明!”
有人哭笑不得:“小小孩童,牙尖嘴利!看着又呆又闷,原来蔫坏蔫坏,一开口就让人下不来台!钱先生这回要倒霉了!我听说钱夫人在家是母老虎……”
还有人笑道:“朱医生,你看我家小女儿咋样?要不然咱们订个娃娃亲?”
朱婉感到心情畅快了许多,面上不觉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