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还没亮,准时报晓的鸡已经鸣个不停。
寇准侧身睡在床上,一个眉眼憨厚的小厮悄悄推开门走进来,凑上前小声地唤他:“老爷,您该上朝了。”
寇准翻了个身,好像没听见似的,眼都没睁。
小厮轻轻推了下他的肩膀:“老爷,您该上朝了。”
“上什么朝,不去!”寇准挥了挥手,没好气地道。
小厮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他年纪不大,只有十五六岁,可却是自小就在寇府长大的家生子,从记事起,从没见过自家老爷不上朝的时候,一时间有些无措,也不知是继续催好,还是不催好。
寇准气呼呼的把被蒙在脸上,含糊的声音传出:“堂堂金殿之上,竟然变成妖魔鬼怪的杂耍之地,我还去上什么朝,是去帮腔还是看赏啊。”
小厮面露尴尬的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下才问道:“老爷,这个……万一宫里问起来要如何回答?”
寇准哗地一下从脸上拉下被子,瞪着小厮:“老夫病了!不行吗?”
一句话说完,他又把被子蒙在脸上。
小厮看着寇准的模样,无奈的叹气一声,悄悄退下,把门掩上。
……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上午。
寇准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喝闷酒,嘴里骂个不停:“堂堂君王,竟然被此等魑魅魍魉所惑,迷信神仙术,被一些招摇撞骗的方士戏弄于股掌之上,真是可悲可叹!”
就在他郁闷的自斟自饮时,忽然小厮跑来禀报:“老爷,度支司送来消息,度支司判官杨大歧杨大人昨夜意外身亡!”
寇准一愣:“杨大歧?意外身亡,何谓意外?”
小厮:“度支司的人说,杨大人今晨被发现死于书房中,死时门窗紧闭,似乎是自杀。”
寇准眉头一皱,不悦:“似乎?”
小厮苦笑:“是!度支司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寇准放低手中的酒杯,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略一沉吟:“杨大岐……”
他眯了眯眼睛,忽又举起杯,一饮而尽,站起身,面色严肃的说道:“备轿!”
杨大歧家门口,门口忙忙碌碌的有许多开封府的衙役,正守住了门不准无关人等随意进出。
但无关人等中自然不包括当朝宰相了,寇准坐着二人抬的小轿停在扬府门口,衙役们本想过来驱赶,可当看到从轿中迈步下来的寇准,所有人都退后,不敢阻拦。
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捕头快步走来,拜见寇准:“见过寇相公。”
寇准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吩咐他道:“带路。”
“是。”捕头不敢多说,引着他进了正厅,就见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一身素服的坐在椅子上双目失神的发呆,正是扬大歧正妻。
杨夫人看见寇准,略微恢复了些神色,深吸口气,盈盈起身来拜,一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泪流满面。
寇准心中一叹,连忙上前扶起杨夫人,沉痛的劝道:“杨夫人,节哀顺变。”
杨夫人被寇准扶起来,哭着说道:“大人要为我家老爷主持公道啊。”
寇准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杨夫人放心,此事朝廷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我去问问情况,扬夫人请回去休息,等有了消息老夫马上通知你。”
“谢大人!”杨夫人向寇准拜谢,抹着眼泪退回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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