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盈盈跟着陈玄丘回了聚贤馆。
无名已经离开,暗香和疏影隐在暗处,就只剩下两人了。
看了看陈玄丘,仇盈盈突然发觉自己的心跳有点快。
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仇盈盈觉得自己有些不自在,手脚都有些没处放的感觉。
陈玄丘一抬手,仇盈盈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却见陈玄丘只是抚向自己的胡子,不由嫩脸一红。
但旋即,她就惊愕地张大了眼睛,她看到,陈玄丘把胡子撕下来了。
没了胡子的陈玄丘,叫仇盈盈一下子看直了眼睛。
啐!我才是狐狸精啊,该叫他迷我迷得神魂颠倒才对,真没出息。
仇盈盈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眼睛从他迷人的容颜上拔出来:“公子,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啊?”
陈玄丘没理这句话,而是问道:“你既是涂山之狐,缘何进入徐家?”
仇盈盈泫泪欲滴:“奴尚未化形之时……”
陈玄丘举手道:“停!说真话!”
仇盈盈吃惊地看了陈玄丘一眼,却见陈玄丘澄澈的目光盯着她,仿佛早就看穿了她似的,不由心中一慌。
心中略一思忖,仇盈盈便盈盈拜倒,垂首道:“盈盈确有所求,但……绝不是害人。”
陈玄丘不动声色地道:“说来听听。”
仇盈盈道:“我涂山,向来崇敬天狐。世人无知,常以为涂山之狐也是天狐,其实我涂山之狐都以此为荣,也懒得解释,乐得攀附天狐之名。可是,天狐一族受天道打压,青丘不翼而飞后,我们涂山,却因此受累了。”
陈玄丘眉头一皱,道:“怎么说?”
仇盈盈道:“天界……派神人下凡,断了我涂山灵脉,涂山后人,渐渐难以化形,我涂山一族,眼看就要渐渐沦落为无知无识的牲畜。”
说到这里,仇盈盈不禁清泪长垂。
她叩首乞求道:“奴确实是主动接近徐氏门主,只因为我涂山距徐家堡最近,徐家势大,奴想巴结上徐家,或可分得一块栖身之所,让我涂山氏迁来,得以延续下去。”
仇盈盈抬起头,泪眼迷离地道:“公子,奴不惜出卖自己,并没有祸乱人间之心。真的只是……想为我涂山,寻一处栖身之所罢了。”
这一幕,与被关入伏妖塔的那些妖魔鬼怪何其相似?
只不过,天界对付涂山,似乎更狠。
断其灵脉,涂山就得另寻灵山。而人间历经无数岁月,有灵脉的地方,无不有修真门派已然占据。涂山之狐想拥有这么一块地方,就得和这些门派大打出手,其结果可想而知。
已经势微的涂山氏,就会被天界借他人之手除掉,而他们自己,不沾一点污名。
这些道貌岸然的神仙呐!
陈玄丘轻轻吁了口气,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他对仇盈盈道:“我有一处圣地,灵气之充足,较你涂山灵气最盛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管你涂山氏还有多少族人,都容纳得下。你可愿迁族人过去?”
仇盈盈惊呆了。
涂山氏看穿了天界的险恶用心,才没有想过用武力夺取灵脉。可是光凭美色,捞取些许好处是可以的,怎么可能让人把灵脉这种重要的东西拱手相让?
她苦苦挣扎,其实也没讨到多少好处,可陈玄丘竟然……
“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陈玄丘颔首道:“自然是真的。只是,一旦迁去那个地方,你涂山氏,从此就是我的人了。但凡去了那里的人,统统都属于我,而且永远不可背叛。”
仇盈盈听他这么说,倒是真相信他有这么一个地方了。可是,如果去了那里,涂山氏所有人,都得永远听他的号令,那……岂不是就如同他的奴隶?
如果他想驱使涂山氏为他做牛做马,做任何事,甚至可以令涂山氏灭族的事,涂山氏都不得拒绝?这么大的事,她如何做得了主?
陈玄丘见仇盈盈生起犹豫之意,不禁微微一笑。
下一刻,极光一般璀璨而美丽的光芒在室中亮起,陈玄丘消失了。
仇盈盈面前,出现了一只美丽的七尾白狐,七条尾巴,似实还虚,似雪如玉,飘摇于空中,闪烁着迷离神迷的光芒。
仇盈盈骇然看着面前的这只七尾之狐,颤声说道:“天……天狐?”
七尾白狐嘴巴张合,发出了陈玄丘的声音:“你我都是狐族,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害涂山一族。现在,你可信我了?”
仇盈盈“卟嗵”一声跪到了地上,诚惶诚恐地道:“涂山仇盈盈,见过天狐大人。天狐在上,但有号令,涂氏一族,莫敢不从!”
陈玄丘摇身一变,又恢复了人形,道:“好!我还急着去西方有事要办。既如此,一会儿,我们就启程去涂山,将你族人送去那处灵气充裕之地。”
仇盈盈此时对陈玄丘再无半分怀疑,自然满口答应。
依着陈玄丘之前所言,虞伯也未来相送,只是安排了“夜不收”师徒四人,不久赶来聚贤宫。
陈玄丘把他四人一并带走,和仇盈盈一起,赶回了涂山。
涂山灵脉被天庭破坏之后,灵气枯竭,尚能保持人形的已寥寥无几,仇盈盈一唤,竟满山跑来大大小小许多紫毛狐狸,一个个眼神灵动,倒也可爱,只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他们的下一代就要退化的连灵识都褪变成普通的动物了。
对这些涂山族人倒是好办,根本不用与它们商量什么。陈玄丘只捡那些尚能保持人形的,由仇盈盈解说一番。
最后,陈玄丘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还是亮了一次天狐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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