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对岸,南大小姐第一个下船,动作利落的不得了。
她可生怕那船夫又喊一声“姑娘请下床”了,这个大舌头的死太监!
南疆地区无法形成一个国家,是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
群山环绕,沼泽难行,人群无法形成大的聚居部落,也不方便彼此通讯联系。
陈玄丘等人一路行去,在山中陆续又遇到几个部落,人口最多的也不过一万来人,在群山丛林间栖息活动,如果从天上飞,还真的不容易发现。
顶多偶尔发现一两个人活动的踪迹,你知道那是一个部落,还是一个樵夫?总不能时时落下询问吧。
更多的时候,他们连村落都碰不到,只能在林间栖息。
林间栖息最叫人烦恼的就是无孔不入的蛇虫蚊蚁,对姑娘们来说,尤其害怕。
不过他们从来不担心这一点,因为他们的栖息地,从来没有这些小生物来袭扰。
南子还以为陈玄丘有什么奇异的法门,孰不知却是因为七音染的冥神气息。生物对于死亡的气息最是敏感,早就避得远远的了。
“今天看来只能在这里歇下了,干粮也没了,南子姑娘,麻烦你去打点野味,做顿晚餐。”
前两天只是铺草为床,今天干粮也吃完了,终于轮到让她做饭了。
南子瞪着陈玄丘,她一直不敢相信,陈玄丘真的拿她当丫环使唤。
陈玄丘道:“愿赌服输!”
南子恨恨地瞪他一眼,出去打猎了。
还别说,这丛林中野味丰富,足以养活一个部落,南子出去只小转了半圈儿,就逮回四只锦鸡、两只兔子,一只獾子,还有一条大蟒,她看着麻人,没敢拿。
然后,南子大小姐就生起火来,把一只锦鸡架了上去。
一把火把毛燎光了,那味道……着实不好闻。
正在树下假寐的陈玄丘张开眼睛,好奇地看着她:“拔毛不能这么拔的,毛根会留在肉里,很难闻的。”
南子大吃一惊:“啊?还要拔毛啊?”
陈玄丘一听,他也吓了一跳,这姑娘连吃鸡要拔毛都不懂?
他看看那只完整的鸡,内脏也没除?
于是,很快溪边就出现了陈玄丘忙碌的身影。
他烫鸡、拔毛,清洗内脏、兔子剥皮、獾子切块……
他还找来了一些野葱野蒜、各种香料,最后从袋子里取出盐巴,还洗出几块平整而薄的石板。最后烧的烤的炖的炙的,盐巴和香料一撒上去,香气扑鼻……
三位姑娘吃的都很满意,七音染吃的满嘴流油,眉开眼笑地表示:“小丘丘啊,你做饭是真好吃,以后做饭还是你来做吧。”
陈玄丘刚想抗议,七音染已经道:“不能难为了咱们的胃啊,你说是不是?”
鹿司歌轻轻掩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那是在丛林中刮破的。
陈玄丘叹了口气,摘下一枚野枣树的树刺,又从自己袍子上抽出一根线,对鹿司歌道:“吃饱了就回帐蓬吧,衣服抛出来,我给你缝一下。”
南子觉得很羞耻,一个女人,在这些方面竟叫一个男人给比了下去。
于是,她弱弱地强调:“窝棚,是我搭的。”
七音染毫不客气地拆穿她:“你搭的窝棚,在你去狩猎的时候,有只喜鹊落了上去,然后它就塌了,现在的是小丘丘搭的。”
南子无语,忽然想到,你能?你再怎么能,你会生孩子么?这样一想,受伤的心灵终于得到了平复。
夜深人静,明月高升。
远处虫鸣唧唧,一片静谧。
陈玄丘缝好了衣裳,针脚细密。他满意地检视了一遍,悄悄放回鹿司歌的窝棚旁,不料鹿司歌竟没睡,从小窝棚里探出头来,怯生生地道:“谢谢主人,针线活儿,人家……以后会学的。”
还是小鹿乖乖,陈玄丘满意地一笑,道:“正常的,鹿家的辅之道,恐怕从来不曾想过还要做柴米油盐这些事情。”
只穿着小衣,长发披肩,显得婉媚可怜的鹿司歌好奇地道:“主人怎么会懂这么多呢?”
陈玄丘叹了口气,道:“我从七岁,就照顾四个人的起食饮居了。”
嗯?四个?五个?嗯,不算自己的话,好像就是四个。
陈玄丘没有多想,因为这时他听到了一阵急促穿行的声音,就象一只受惊的野兽,奔跑在林间。
陈玄丘没有唤醒七音染和南子,而是立即拔身而起,主动迎向声响处。
南子一见,急忙窜出帐蓬,急急把外衣穿起。她系腰带的时候,赫然看见,七音染白衣飘飘,双脚悬空,南子也早就娉娉婷婷站在一边,原来这两人也不曾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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