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婷听了,眼角露出欢喜之意,凑上前去,啄吻了殷受一下,柔声道:“大王不嫌弃人家的过去,能有这份心意,安婷已经知足了。”
她抚摸着殷受赤裸结实的胸膛,半晌,慢慢抬头,神情幽幽地道:“这是婷儿最后一次入宫了,大王以后,会偶尔记起人家么?”
殷受一怔,神情一滞,道:“你……这就要走了?”
安婷点点头,道:“承蒙大王恩典,家父由侯爷提擢为公卿,赏了封邑,成就一方诸侯,总不能弃子民于不顾,得尽快赴藩才是。
婷儿也不小了,也该尽快招赘纳婿,生育后代,传承家业。以后自当谨守门户,不可再如往昔一般风流……”
殷受听了,轻叹道:“婷儿知进退、懂分寸,心胸眼界,尤胜男儿,寡人真的很是欣赏。只是为什么你……”
安婷柳眉一展,道:“为什么怎么?你们男人三妻四妾便是寻常。人家贵为侯女,袭有爵位,未曾嫁人时,遇到了情投意合、彼此欢喜之人,但有亲近,就是坏女人了?”
殷受尴尬地道:“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安婷撇撇嘴道:“你就是这么想的。你对我也只是喜欢啊,并不是心爱,还不是会跟人家欢好起来,还乐在其中?”
殷受被她大胆的话说的很是尴尬,这位小侯爷……未来的大雍第一位女性小公爷,性情泼辣,还真是敢说。
安婷凝视着他,忽地嫣然一笑,道:“大王有了心爱之人吧?”
殷受心中一跳,忙道:“胡说,四王妃尚未迎聘入宫,寡人就只你一个女人呐。”
安婷凝视着殷受,缓缓地道:“我的感觉,不会错的。方才欢好时都能感觉出来,大王心神不属的,一定是有了心爱之人了,不是喜欢那种喔,是真的爱上了她。”
殷受瞪眼道:“一派胡言,你再不住口,我可真要打你屁股了,叫你哭的那种。”
安婷扮个鬼脸儿,迅速地在大床上爬开:“来啊来啊,只要大王腿不软,还能追得上。”
“嘿!”殷受正要起身去追,寝殿门口突有寺人道:“大王,首相及几位大臣已经到了御书房,请见大王呢。”
殷受一听,顿时停下了动作。
安婷也停下来,回身看着殷受,半晌,在榻上长长一拜,有些伤感地道:“大王,今日别过,或从此相见无期。大王,多珍重!”
御书房里,谈太师赶到的时候,首相亚相和陈玄丘等几位上大夫都已经到了。他们正在传阅一份军情奏报,看见谈太师进来,刚刚看完奏报的陈玄丘忙双手奉上,道:“太师,请看看这个。”
谈琰看了他一眼,心道:“就是为了这个臭小子,我的宝贝乖女儿又离家出走了。”
陈玄丘被他瞪得莫名其妙,心中暗忖,难不成是我递奏报的姿势不对?
谈太师接过奏报,只看了几行,脸色便微微一变。
“江家蠢蠢欲动,从其诸般举动看来,这是要反了?”
陈玄丘忙道:“太师,愚下以为……”
谈太师道:“你闭嘴!沐相,江家一反,黄家恐独木难支。然而姬侯逃回了姬国,举兵之日亦不远矣,其实力究竟如何,朝廷现在还不得而知,必须留备主力以策安全。”
陈玄丘道:“那个……太师啊……”
谈太师瞪眼道:“你年纪轻轻,这等军国大事,是你动些小心眼儿、弄些旁门左道心思就能解决的吗?一旦有所失误,东夷大军长驱直入,则中京危矣。你安生坐着,莫再说话。”
谈太师抖了抖手中的奏章,又对沐衍道:“国相需坐镇中枢,东夷只能由老夫去走一趟了,可是此一去,也非须臾可归,奉常寺的动荡尚未平息,若是没有老夫坐镇……”
谈太师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沐相同情地看了眼一脸无辜的陈玄丘,高层现在都知道谈家女喜欢陈大夫,以双方家世看,未来很可能会结为姻亲。
从谈太师毫不客气地训斥陈玄丘看,那态度也不是把他当成一位上大夫,而是当成自己的半子女婿看待,看来已经是心中允肯了。
摊上这么个强势的老丈人,以后陈大夫可有得消受了。
沐相便清咳一声,道:“谈太师,我等方才正议及此事。陈上大夫已经主动请缨,要去东夷解决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