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丘一脸兴奋地道:“不错,现在!”
“好!我马上吩咐人做好准备。”
玉衡没有迟疑,匆匆出去吩咐了一声,回来看到陈玄丘红光满面的样子,突然若有所悟,道:“莫非陈大夫对如何解决眼下的难民潮,已经有了办法?”
陈玄丘微微一笑,道:“只是解决难民生存问题,不算什么。”
玉衡好奇地问道:“那还有什么?”
陈玄丘笑而不语,玉衡见状,便识趣地不再询问,只是笑道:“陈大夫真是钓起我的胃口了,我倒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陈大夫究竟有什么好手段。”
八名神官护侍前后,玉衡陪着陈玄丘,并辔而行。
街上难民不见减少,反倒更有增多之势。
年节时候,街上人多,本来应该是充满人气、更具喜庆的感觉。
可是一个个要么衣衫褴褛,要么面有饥色,步履蹒跚的、沿街乞讨的、带着呆滞的神情坐在墙角的,如果街上一眼望不到边儿,竟是这样的人物,就难免叫人心生恐惧了。
“哎!如果我那葫芦能引入这些人进去多好。那里边还没有演化四季,至少可以免了他们严寒之苦。而且很多草木根茎和果实也可以实用。
可是,要先有而后容纳。这先有……那方世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诞生生灵啊。吉祥是那方世界的意志,为什么娲皇作为圣人都可以造人,她是更高层次的世界意志却不行?”
陈玄丘想到这里,不禁说道:“玉少祝……”
玉衡扭头看向陈玄丘。
陈玄丘道:“都说我等人族,乃是娲皇所造。娲皇何以只是造人,却不加以管理教诲呢?如果,这位至上的圣人能够给人族立下诸多的规矩,想必这世间,就不会有如许之多的纷争了吧。”
玉衡微微一笑,道:“陈大夫有同情心,看了这些难民,致有这般感触啊。呵呵。造物者,神明乎?若是神明,神明又为何造而不养,造而不教呢,谁知道呢。”
陈玄丘道:“依玉少祝所言,难道,人族非是娲皇所造?”
玉少祝的神气变得有些古怪,他拨马靠近了些,貌似无意地闲聊道:“要论经史典集之收藏,以我奉常寺为最。
我曾阅览过很多前朝甚至更早朝代的典籍,那些古老典籍中,只有娲皇补天的记载,并无娲皇造人的说法。”
“哦?”
陈玄丘本来只是对吉祥撮土为人,吹气而活却不能成功有些疑惑,随口探讨几句,但是听他这么说,却忽然心中一动。
虽然奉常寺是神界在人间的代言人,只需要维护神界天庭。但是仙人或是凌驾于神和仙之上的圣人,貌似他也没有道理去贬谪指摘。
这位玉少祝……
陈玄丘不动声色地道:“还请玉少祝指教。”
玉衡一边跨马而行,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古籍中关于娲皇多有记载,亦曾提到她的补天功德。但是却从未提及造人一说。
关于造人之说,最早见于前朝初年的一本《风俗通》。并非什么严肃经学,只是收录杂闻佚事的一本书籍。后世有人据此,多有创作演绎,所以七八百年下来,今人已罕有知道它最初来历的,便以为自古如此了。”
玉衡沉默了一下,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耐人寻味的笑容,缓缓说道:“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均是天地初生时鸿蒙孕育,便是圣人也是天地孕育产生,为何只有人类是后天创造的?
造物之能,创造生命,这是无上神通啊!何以众圣之中,却是实力最弱的那位娲皇拥有这等神通?而且除了造人,似乎……也未传闻她又造过什么其他生灵。
更令玉某不解的是,造而不养、造而不教,那她为何要造人呢?
天地初生时,有仙有凡,有龙凤麒麟天地灵兽,这万般生灵,哪一个不能成为大地主宰?娲皇缘何突发奇想,要造出一种新生命呢?”
玉衡转向陈玄丘,笑容像是笼在一层无形的迷雾里,叫人看不清他心中的想法:“尤其是,娲圣人出身于妖族,她却造了人族?这五个问题,玉某一直不解,陈大夫能为玉某解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