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陈唐关位置重要,更有镇关之宝,但师祖要我投胎转世,做这凡人的儿子,在此图谋之举,也嫌太谨慎了。罢了,如今只能依法旨行事,立一份大功德,待我历劫结束,重返上界,与李家的这分血缘又岂能羁绊得了我?”
想到这里,那少年将身上一道火红的长绫摇动起来,登时波翻浪涌,红蓝相间,甚是好看。
这少年看似在戏耍,孰不知这红绫实在是一件宝物,岸上几人瞧他模样,只是在嬉水,可这是他自家所用的宝物,他又如何不晓得这宝贝的厉害?却故意晃动红绫,任那法宝的威力直入东海,搅得大海深处暗流汹涌。
岸上,陈玄丘听到殷受自认是大雍王朝的三王子,心中顿时惊诧不已,他倒不曾怀疑殷受说谎,只是没想到自己在姬国结识的这位兄弟,竟然有这样强大的背景。
“我这是抱上大粗腿了么?”
茗儿听了殷受的话,心中也是一惊,上下打量一番,心中暗暗思忖:“小受受竟是大雍三王子?爹爹要给我说亲的那个王子就是他啊?瞧那傻兮兮的样儿,我才看不上呢。还是我玄丘哥哥……”
茗儿扭头一看陈玄丘,陈玄丘此时的模样儿比起殷受三王子来还要不如,茗儿不禁掩口笑道:“玄丘哥哥,我来跟他们解说,你快下海去洗个澡儿吧,看看你身上……”
陈玄丘低头一看,这才省起自己自出了葫户,一直就是赤身露体的状态,若非茗儿提醒,竟然不曾注意。
陈玄丘苦笑一声,道:“失礼!失礼!”忙转身趟进水中,以海水沐浴身体,又用道术剃去胡须,削理头发,毛发就先装进纳戒里。
衣袍虽然没有,待沐浴完毕后,他可以先用道术幻化一套,只不过道术衍化只是为了蔽体,不能持久穿着。
那水中少年一见陈玄丘下水,不禁勃然大怒,隔着老远便叫:“呔!你那野人,好大的胆子,你弄脏了这海,叫我如何嬉水?”
陈玄丘一瞧那少年,啧!眉眼俊俏,要不是胸前一片飞机场,简直就是一个美少女,比起本人,不遑稍让啊。
这少年模样讨喜,所以说话虽然无礼,但只是爱洁,陈玄丘也不甚生气,便解释道:“你我相距远着呢,波涛来去,哪里就会弄脏了海水,你看,我连头发胡须都收了起来,不曾落在水中。”
少年气恼大叫:“这是我家的海,滚出去!”
陈玄丘一听颇为不喜,道:“少年,这海怎么就成了你家的?”
少年傲然道:“某乃陈唐关李镜第三子娜扎是也!我爹乃陈唐关之主,我说这片海湾是我的,那它就是我的,你看本少爷在此嬉水,可有一人敢下来共浴,给你脸不要脸的狗东西,那你就去死罢!”
少年一语说罢,就从颈上摘下一个银光闪闪的圈儿来,望空一祭,便向陈玄丘劈头砸来。
咦!小小年纪,他竟然懂得道术!
陈玄丘听到“陈唐关”三字,就已经感到不对劲儿了,虽然塘唐两字不同,可从读音上,他也听不出差别。
再一瞧此人一言不合就祭出了法宝,这红绫、这银项圈儿,怎么越来越有一种熟悉感呢?
仓促间,他也来不及多想,马上举起身边在海水中飘浮不定的那只葫芦,向那银项圈儿迎去。
他知道这只葫芦乃是坚不可摧的宝物,倒也不怕撞坏了它。
那葫芦中的器灵小吉祥,一直在关注着外边陈玄丘的动静。她跟着陈玄丘一下海,马上就感应到了那个少年的气息,心中顿时涌起一抹极其厌恶、极其憎恨的情绪。
那不是因为对一个人没眼缘儿,所以一眼望去便会产生的厌恶感,而是一种仿佛彼此间有着夙世冤仇,所以一见之下,便既厌且憎的感觉。
可她本是先天器灵,何来的前世?
陈玄丘举起葫芦迎去,正合器灵小吉祥心意。陈玄丘只是搪,可两者相碰的刹那,吉祥使那葫芦猛力一磕,“砰”地一声震天响,把那银项圈儿都磕得有些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