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丘愧疚地道:“实在对不住。”
谈羲茗一拍手掌,雀跃道:“哎呀,实在是巧。我也正想对陈大哥说呢,我有一位本家哥哥,现在岐州办事,捎信过来,叫我过去与他相聚,等他办完了事,便一起回大雍。人家正想跟陈大哥辞行呢,结果……”
陈玄丘吃惊地道:“这么巧!”
谈羲茗看着陈玄丘,喜孜孜地道:“是啊,就是这么巧!”
殷寿纠结了很久,最终决定,不能总是诸多顾虑。师父逼自己离开中京,不带一个人,独立行走江湖,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改变他优柔寡断的毛病,了解民间疾苦还在其次。
“你看就这么点小事,我有什么好纠结的呢?我就自然一些,一口把这粥喝了。陈公子回来,我就帮他点单,他若推辞,我就洒脱地一笑,也不必执意付钱,才几个钱呐,陈公子站在门口卖个笑都赚回来了。对,我把粥喝了。”
殷寿毅然端起碗,心中想:“其实我不必吃这么快的,我就是要等他回来,就算刻意了点,怎么啦?这叫诚意!对待朋友,不就应该一片赤诚么?
他明白了我的想法,也只会认为我是一个可交的朋友。我现在就结账,多押一些钱在小二那里,他不就不能跟我抢着付账了么?”
殷寿为自己的好主意点了一个赞,欢喜地抬头,招手道:“小二,结账!”
陈玄丘道:“我回来了。”
谈羲茗道:“啊,小受受你吃完了啊,那咱们俩吃吧。”
两人双双落座。
殷受一张脸胀成了猪肝样儿,心中无尽地懊恼,我为什么不能早点做决定呢?我现在才说我是连他们的账一块儿付,他们会相信我的诚意么?
店小二走过来,陪笑说道:“客官,一共七文钱。”
谈羲茗探手入怀,殷受一看大惊,立即起身拦阻:“不不不,你不能替我付,怎么可以让你一个女孩子付钱呢?我的意思是,小二,算一下我们三个,一共多少钱,我一块儿付。”
店小二茫然道:“这两位客官还没点呢啊。”
殷受的脸由紫转黑:“我是说,等他们点完了你算算啊。”
殷受掏出一串大钱,塞进小二手里,又转向陈玄丘和谈羲茗,潇洒地笑道:“才一顿早餐,没多少钱,我来付吧,二位可不要跟我抢。”
陈玄丘笑道:“好,来日方长,等到了岐州,我请你们吃大餐。小二,跟我们来两份和他一样的饭菜!”
谈羲茗从怀里掏出一摞纸鹤来,递给陈玄丘:“陈大哥,这是我那位本家哥哥送给我的,传讯法鹤喔,很好玩的。你一半,我一半,如果想说话,却又不在一块儿的时候,用它唤着想找的人名字,再说一句话,就能替你传过去。”
殷受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着那摞纸鹤,原来不是钱么?淡定,从容。从容,淡定……
陈玄丘动容道:“这个小法术很奇妙的,你随意送人,不合适吧。我看,还是茗儿姑娘你自己留着好了。”
谈羲茗连连摇头:“哪有随意送人,你看小受受我就没送。快接着吧陈大哥,人家只送给你了。是吧,小受受?”
殷受:“……”
谢羲茗奇怪地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殷受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微笑道:“没什么,我在算,小二算的数对不对。”
陈玄丘摇摇头,无奈地接过了纸鹤,笑道:“那……我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