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人出现在前方的道路上,骨瘦如柴的身子,袍子裹在身上,在夜风中就像一根竹竿上披了条床单,说不出的孤单。
陈玄丘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修行者,因为陈玄丘根本没给他们展示的机会,陈玄丘如猫蹑行,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只一剑,就把他们瘦得像一根黄瓜顶着个窝瓜的脖子削断了。
剑上铸有符咒,二人纵有阴魂甚至修成了阴神,在毫无防范之下,肉身被毁的同时,符剑的法力也会把阴魂或阴神击散,二人“卟嗵”一声倒地,至死不曾吭出一声。
陈玄丘身形一伏,倏然向前掠去。
潜行、冲撞、一剑、潜行……
一路行去,习得真武心法,却毫不在乎地把自己当了刺客的陈玄丘所向披靡,势如破竹,身法行处,一个个鬼一般的鬼王宗弟子就真的做了鬼。
“噗!”
一个鬼王宗长老推门而出,刚潜至门前的陈玄丘一剑劈去。那鬼修先着了一剑,然后才看到陈玄丘的面孔。
呆了一呆,他的身体左右分开,此人修道有成,气血近乎衰竭,被一剑劈开肉身,竟然没有多少血溅出,他的肉身已经干瘪的快像一只放了一冬,水分全无,果肉干成丝絮状的橘子。
陈玄丘又是一剑,这鬼王宗长老还没搞清楚状况,懵懵懂懂地飘飞出来的阴神被一剑劈得粉碎,然后陈玄丘就顺势冲进了房去。
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掩着条薄衾正躺在榻上,除她之外再无他人。
“凡人?”
陈玄丘犹豫了一下,他不是可以冷血屠戮之人,毕竟有着二十六年现代文明的熏染,如果这女人是被掳来此处,先已受人凌辱,再枉死他的剑下,他做不到。
“啊~~快来人呐,有人闯进本宗……”
嗯,是鬼王宗弟子无疑了。
陈玄丘不再犹豫,一剑劈了下去。
血光起,艳尸横榻,这女弟子连阴神都没祭炼成形,直接连肉身带元神,一剑破灭。
但女人的尖叫声在寂静的夜色中传扬了开去,寂静的回龙谷开始骚动起来。
骚动声一开始范围还小,很快就变成了整个山谷的喧嚣。
陈玄丘一点不慌,早已从房中遁出,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从未想过可以在不惊动所有人的情况下,屠灭这整个分坛。
既已惊动了敌人,改变打法就是了。
九岁半的时候,陈玄丘就一边哭骂着师父是个老王八蛋,一边被一头猛虎也要望而却步的千斤重的熊罴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最后,他毫发无伤地坐在那具肉山上,成了最终的胜利者。
只要还没逼到他开始逃命,他就毫不担心。
骚动越来越严重,因为鬼王宗的人赫然发现,他们连敌人是谁、来了多少都还没弄明白,就已经有近二十个弟子和长老窝里窝囊地死掉了。
中心大堂处人声鼎沸,坛主王东、护法长老穆司都匆匆赶了过来,听人汇报了伤亡情况,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穆司心中一紧,陡然想起了前两天逼得他把护身至强法器百骷念珠都毁掉了的那位奉常寺少年神官,难不成是他追来了?
王东冷笑:“好!居然有人敢挑衅我鬼王宗,把他给我找出来,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王东话音刚落,凄厉苍凉的唢呐声突然遥遥响起。
鬼王宗内门的人专事修炼,不太接受给世俗中人做法事,所以还真不常听见这唢呐声。
唢呐声如悲如泣,声声悲切却不低回,仿佛刑天向天舞戚。
“在那边!”有人向一个方向一指,大声疾呼。
“抓住他!”王坛主早已动怒,一施法术,身化鬼影,如电射去。
唢呐吹人生,唢呐吹人死。陈玄丘用那悲亢高昂的唢呐声,在告诉九泉之下的蒲儿,告诉她睁大眼睛看着,看他杀妖如屠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