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骜咬着牙,猛地从战车上拿出了长矛,朝向了廉颇将旗所在的地方。
当战车轰隆隆的朝着前方冲锋而去,两位宿敌,终于是见到了彼此,廉颇浑身都是血,他狞笑着,高高举起了手中的矛,蒙骜浑然不惧,也是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两人的战车朝着彼此冲撞而去,当战车彼此交错的时候,两人几乎是同时刺出了手中的长矛,“扑哧~~”
蒙骜的长矛刺穿了廉颇的肩膀,而廉颇的长矛落空了,廉颇的目标是蒙骜的头,若不是蒙骜及时低头,只怕头已经被他给捅烂了,即使如此,蒙骜还是感觉到头皮一凉,他的头盔已经被廉颇所打飞。战车很快就转过身来,两人再次冲到一起,两人换上了长戈,“砰~~”
巨大的力量让两人险些摔下战车,蒙骜双手发麻,就连武器也有些拿不稳,而廉颇却还是牢牢的抓着手中的长戈,当廉颇再次冲锋而来的时候,蒙骜无奈的选择了逃离,他已经拿不起武器了,他不明白,这个老头为什么力气会这么大,肩膀受了伤,还能如此勇武,若是再来一个回合,他就要死在这老匹夫的手里了!
随着蒙骜脱离战场,秦人再也没有办法再纠缠,庞公没有放弃这个好机会,他将军队分成了三支,从三个方面上对蒙骜进行围追堵截,蒙骜用战车开道,勉强是脱离了庞公的追击,只是,秦人的伤亡并不轻,当然,联军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就在联军准备好了继续追击的时候,庞公却选择了收兵,迅速赶往下一个防守据点。
当联军全部进入了中阳之后,庞公这才松了一口气。
廉颇此刻来到了他的面前,庞公看着浑身是伤的廉颇,心里又是担忧又是恼怒,他皱着眉头,认真地说道:“我听闻,年轻的将军可以通过自己的勇武来击败敌人,年迈的将军通过自己的谋略来击败敌人。您在战事里总是身先士卒,若是您战死在敌人的阵中,您的军队该怎么办呢?”
廉颇大笑着,说道:“我知道了,等我到您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就用自己的谋略来击败敌人!”
庞公的确是要比廉颇还要大很多,听闻这句话,庞公也是说不出话来,只是无奈的摇着头,方才又说道:“蒙骜初败,马服君兵力不足,短时间内可能不会进攻中阳,我想要请您带着一支军队游走在中阳之外,请您骚扰敌人,让马服君没有办法轻易的展开攻城,只要能拖上两个月,秦人肯定是要回去务农的……马服君绝对不会让战事影响到农耕……”
“我明白了。”
廉颇说着,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他说道:“我每次跟蒙骜作战,他的粮食和士卒总是比我多,这一次,我占据着优势,险些活捉了他,若不是他跑得快,我早就一戈将他斩首了!”廉颇不由得笑着说道:“信陵君总是以蒙骜的事情来嘲笑我,这次,就是见到了信陵君,我也有话可说了!”
庞公摇着头,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鲁莽。
廉颇带着魏国的军队离开了中阳,而赵括在此刻,却已经遭遇到了蒙骜,蒙骜擦拭着脸上的血痕,正要朝着赵括俯身行礼,就被赵括扶了起来,他看着面前的老将军,老将军的双手还在不断的抖动,这不是因为害怕,这是受伤了。赵括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方才问道:“您还是回去休整一段时日吧。”
蒙骜听闻,顿时恼怒的跳了起来,他说道:“廉颇驾着车来冲击我的中军,想要斩将夺旗,我因为体力不支故而败退,遭受这样的羞辱,我怎么能撤离呢?请您允许我继续作战,我一定要活捉廉颇!”赵括摇着头,平静地说道:“将军不能因为自己的愤怒而出兵作战。”
蒙骜这才冷静了下来,他看着自己身后的将士们,这才说道:“请您给我十天的休整时日。”
赵括这才答应了他,在得知联军退守中阳之后,赵括回过头来,准备攻占新郑和山氏。
王翦前往攻占山氏,赵括来攻打新郑。
作为孤城的新郑,守卒不到一万人,在被赵括包围之后,守军的士气非常的低落,当秦国用箭矢来压制住城墙,其余军队开始了进攻之后,这些守卒开始了最后的抵抗,各处城墙之上,都是厮杀在一起的秦韩士卒,张平就站在城墙上,手持强弓,不断的射杀那些想要攀登城墙的秦人。
这里的守卒实在是太少了,在秦国的高强度攻城战下,很快,各处城墙上的士卒都败退了,秦国轻易的攻占了各个城头,只有北面张平所在的位置,依旧在做最后的抵抗,当赵括来到了北面城墙的时候,他抬起头来,看到了孤独站在城墙的张平,张平的身边,只剩下了几个亲兵,而他衣衫褴褛,握着剑,警惕看着周围的秦人。
“哈哈哈~~”
张平忽然大笑了起来,他握着剑,身姿夸张的扭动了起来,他居然是唱起了歌,:“天下的强大弓箭啊,全部都是出自与韩国,天下的强劲的弩箭啊,也是由韩国所打造,在远处能射穿敌人的胸口,在近处能摘下敌人的心脏!”
他身边的亲兵们也开口唱了起来,“韩国那锋利的宝剑啊,在陆地上能斩断牛马,在水里能截断鹄雁,遇到敌人能劈开他的盔甲!”
“天下最强劲的弓箭啊!”
“韩国那锋利的宝剑啊!”
张平流着泪,高声唱着歌,随即,从城墙上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