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们不敢再欺辱他们,不再有人因徭役累死,不再有无休止的高额税赋,甚至在马服君的食邑里,马服君都不曾跟这里的百姓们索要任何的赋税,马服君是所有赵人的希望,给与他们一种勇气,而现在,马服君要走了。
成群结队的赵人走上了道路上,只想要拦住马服君的车驾,让他留下来。
百姓们无助的哭泣着,谩骂着那些逼走马服君的恶人,邯郸的百姓甚至朝着王宫丢石头,砸伤了很多的武士。
士卒们更是如此,赵国军队的战斗力,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率领邯郸士卒的廉颇,是最能发现这一点的,邯郸的士卒们几乎失去了战斗力,他们沮丧的低着头,连武器都有些抓不稳了,这种沮丧低沉的氛围,很快就弥漫在了所有士卒的头上,他们变得迷茫而胆怯。
这让廉颇非常的愤怒,他迅速带着这些士卒们进行操练,想要赶走这种颓废的氛围。
只是在几天之内,赵国仿佛就失去了一种精神支柱,赵人再次变得呆滞,麻木,各地不再有原先的那种欢乐,从官吏到百姓,都是如此,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邯郸的各个街道都变得空荡荡的,没有人再出门,就连商贾们,此刻都没有兴趣再去经商,赵王的大臣们,也受到了这样的影响。
魏无忌辞官在家,整日饮酒作乐。
董成子离开了邯郸,赶往自己的柏仁。
许历是其中的例外,赵括很想要将许历带走,可是许历根本就不愿意离开,哪怕女儿,女婿都要去秦国了,可他自己是不愿意走的,他赶走了准备来带走他的女婿,他认真的告诉赵括:自己要死在赵国。随后,他又让赵括好好照顾艺,这才关上了大门,再也不理会赵括的请求。
随后,他也向赵王辞去了自己的职位。
当赵王再次召集群臣来商谈要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边只剩下了庞公,廉颇,赵晖,郑安平……而这些大臣的脸色,也并不是很好,庞公看起来更加的憔悴了,总是冷的发抖,而廉颇也越来越暴躁,跟谁都能吵起来,赵晖也变得有些落寞,就连郑安平,看起来也是脸色苍白,心不在焉。
赵王心里是无比的痛苦,悔恨。
他是那样爱才的人,就跟长安君一样。长安君爱马,赵王爱才,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执着,只是在几天之内,马服君,信陵君,董成子,许历,荀子,邹子,公孙龙,展等人离开了赵国,这就好像是在挖赵王心头的肉,赵王已经有好几天不曾睡觉了,双眼赤红,整个人也变得沉默了很多。
王宫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开口。
赵王这次召集群臣,他是为了重新安排职务,只是,空缺的位置似乎有些太多,让赵王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他思索了片刻,方才看向了廉颇,他问道:“今年的农耕……该如何去做呢?”廉颇冷笑着,摇着头说道:“农耕?各地的百姓们都无心劳作,就在昨天,还有各地的百姓前往马服,去往各个道路……”
“现在要做的是如何让百姓们返回自己的家乡,然后再来商谈耕作的事情!”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赵王摇着头。
“呵,若不是您逼走了马服君,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吗?”廉颇有些不客气地说道,而赵王,却并没有愤怒,他点着头,认真地说道:“您说的对,若不是寡人逼走了马服君……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廉颇有些惊讶,他再次看向了赵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赵王站起身来,朝着这几个人俯身长拜。
“这都是寡人的过错……请诸君宽恕。”
大臣们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他,都没有说话。
赵王这才说道:“寡人准备以庞公为安阳君……担任国相……以武安君为假相,以信平君为司寇,以赵午为卫尉,以赵布……”赵王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任命方案,这让众人非常的惊讶,庞公为国相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武安君李牧,那是马服君的心腹啊,用他来担任假相?还有廉颇,他来担任司寇??
赵午是平原君的儿子,体弱多病,却是有着贤名,赵王原先也不太喜欢他。
赵王说完了这些,方才继续说道:“寡人将要减免各地的税赋……请安阳君来继续执行马服君之变法,要让赵国官吏们都要通读《马服书》,请信平君来担任司寇,施行董成子之律法,有违背律法的人,请您严厉的处置,若是寡人违背了律法,也请您一并的处置……”
“还有郑国所挖掘的水渠,寡人要拿出自己的全部财富来资助这件事情,必须要完成这件事情。”
“提拔国内有才能的官吏,惩罚那些欺压百姓的酷吏……在赵国各地设立学室……培养更多的贤才,寡人要增设刺史,派往各地进行监察……胆敢违背变法的人,寡人将亲自砍下他的首级。”
“请诸君帮助寡人,治理赵国。”
“恭候马服君归家。”
“唯!!!!”
群臣猛地起身,朝着赵王大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