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举起了手中的木板,却是迟疑了许久,方才恨恨的丢下了木板。
“下不为例!”
……
赵括走出了王宫,就看到了早已在等候着他的韩非,这让他有些惊讶,他这次出行并没有带上韩非,韩非牵着一匹瘦马,显然,他是纵马赶来的,他看着赵括,认真地说道:“老师……”赵括点了点头,这才上了马车,令戈带他赶往虞卿那里,坐在马车上,韩非认真地说道:“幸带来了一批的灾民……”
“他说大河泛……泛滥,还说您想要解决这件事,我知道一个人,他在韩国担任水工,擅长治理河道,政绩斐然,却不受重视……我可以邀请他前来修建渠道……修建渠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韩非认真的说着,赵括瞥了他一眼,自己可是在半路让幸带着灾民回去的,幸不可能那么快就回到马服,韩非显然是追自己来邯郸的半路上遇到了幸……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赵括虽然有心挖掘渠道,改变这样灾年就要迁徙民众的做法,可是要让他来设计渠道图什么的,赵括就做不来了,韩非认识这样的人才,这是好事,韩国的水利专家??赵括一愣,忽然询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唤作郑国?”
韩非呆萌的看着老师,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赵括当然知道,郑国渠啊,韩国的鬼才君主使出了疲秦计,想要让秦国把心思用在修建水渠上,不要再想着攻打韩国,于是乎,就派出了这位郑国去秦国,上言秦王,修建渠道,嗯……经过郑国这位水利专家的操刀,秦国拥有了一片极为肥沃的土地,天府之国,于是乎,灭六国的速度就更快了……
赵括并不知道,那位想出疲秦计的韩国君王是不是就是如今的韩王,如果真的是他,赵括将不会吃惊,如果是他的儿子,那赵括就只能对韩人表示同情了,如果是他的儿子,那还真是一脉相乘……
韩非认真地说道:“他跟我都是新郑人,只是可惜,空有一身的才能,却得不到重用……老师,其实……实……实……韩……韩国有很多……有才……才能的人,有很多……多很……”当话题触及韩国的时候,韩非的口吃就会变得有些严重,赵括认真的等着他将话说完。
“可……可是……可是他们……”韩非说着,又停了下来,眼里满是悲伤。
“非……”
“老师。”
“世上先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经常有,但是伯乐不常有……即使有日行千里的能力,却吃不饱,力气不足,它的才能和好的素质也就不能表现出来……拿着鞭子面对它,说:天下没有千里马!唉~~难道果真没有千里马吗?大概是真的不认识千里马吧。”赵括当初背诵过的马说,好在他还记得那意思,也不是很长,至今还能说出来。
而韩非只是呆呆的看着老师,他忽然笑了起来,“老……老师,我想把这篇记录下……下来,送给……给韩王。”
“那韩王可要开心坏了,说不定他会以为自己就是那千里马,只是没有伯乐赏识他呢!”戈驾着车,笑着说道,他这句玩笑,总算是让大家都笑了起来。赵括想起方才王宫里赵王那诡异的表情,又问道:“邯郸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众人都不知道,只是摇着头,戈感慨道:“应该将狄也带来的……他一定会知道。”
赵括赶到了虞卿的府邸前,果然,那些骑士们都是来到这里,送出竹简,便迅速离开,发现赵括前来,虞卿的家臣恭恭敬敬的邀请赵括进了院落,虞卿正在内室忙碌的处置文书,赵括没有打扰他,只是坐着等他忙完,虞卿忙碌了许久,这才起身,舒展了身子,家臣才告诉他,马服君一直都在等着他。
虞卿有些惊讶,急忙起身,走出来拜见赵括。
无论是田单,还是魏无忌来担任国相,所有的事情还是压在了虞卿的身上,虞卿就像是一个工具人,两代的国相都直接将本该自己来处置的事情丢给了他,虞卿又没有他们那样多的帮手,故而,这位虞卿大概是全赵国最为繁忙的人,从早忙到晚,是真正的“鞠躬尽瘁”,看着他那通红的双眼,苍白的脸色,赵括都有些害怕。
这也是为什么赵括想要推行新的官职的原因,国相的权力大,责任也大,最初的诸侯国疆域不大,事情不多,让一位国相来负责所有的事情,大概是可以完成的,可是如今,这是要累杀国相……赵国为了分担国相的劳苦,设立假相,可虞卿这位假相就有些惨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范雎那样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很好。
楚国的春申君,都做不到这一点,在处理政事的方面,他不如范雎。
“请您要保重身体啊……不能这样操劳啊……”赵括有些心疼地说道。
虞卿笑了笑,说道:“这都是我所应该做的。不知道马服君前来拜访,又是因为什么事呢?”
“是为了挖掘渠道的事情。”
虞卿眼前一黑,踉跄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子,有些茫然的看着赵括,沉默了片刻,方才低声说道:“好……请进内室,我们一起来商谈这件事。”
“算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我自己过去了解情况,非,你留下来,帮着虞相处理一下政务。”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