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听闻,也有些触动,随即又询问道:“他有击败白起的才能吗?”
张平一愣,沉默了下来。
韩王暴躁地说道:“他不能击败白起,寡人将他叫过来又有什么用呢?”
张平又说道:“秦国要是想要灭亡韩国,就不会只派出一万士卒,秦国的目的,是想要瓦解我们的联盟,逼迫楚国出兵,臣觉得,楚国费尽心思与诸国联盟,就绝对不会坐视秦国来欺辱韩国,楚国是一定会出兵的,韩国只要能等到楚国的援兵到来,就能够击退秦国的入侵,等到赵魏都恢复了实力,秦国也就不敢再随意的出兵欺辱韩国了。”
张平从各个方面进行分析,十分准确的分析出了秦国,楚国,乃至魏国赵国的想法,又拿出了最为稳妥的办法,张平与他的父亲,并不被诸侯所看重,因为,他们担任韩国国相的时候,韩国一直都是在吃败仗,无论是外交,内政,还是军事,都是做的一塌糊涂,所以这两位父子国相,都被认为是没有什么才能的庸人。
这种偏见到达了什么程度呢?
达到了就连赵王都不在意韩国的这两位父子国相的程度。
可实际上,就是能行千里的马,落在了不会骑乘它的人手里,不按正确的办法来饲养它,千里马也就逐渐成为了平庸的马,找不到可以施展才能的地方。
韩王听着张平的分析,逐渐也就不再慌张了,忽然,他笑了笑,再次坐在了上位,露出那副深不可测的表情来,对张平说道:“寡人已经有办法了,不必再派人前往楚国求援了。”张平瞪大了双眼,咬着牙,急忙说道:“若是上君的想法是背弃楚国,向秦国写信请罪,承诺退出联盟,那我请您不要这样做!”
韩王非常的震惊,他的想法居然被臣子猜透了,这可怎么办?那一刻,他对张平只剩下满满的忌惮,张平却继续说道:“若是您下令抵抗秦国,再向楚国求援,韩国还有机会,可若是您背弃楚国,秦国就不会再是一万人,而是十万人直接来覆灭韩国啊,到那个时候,再也不会有人来帮助韩国了。”
韩王想了想,还是有些犹豫不决,过了许久,他愤怒地说道:“都怪穆,若不是他自作主张,就不会有今天的大祸!”
张平在那一刻,握紧了拳头,额头青筋暴起,他猛地直坐起来,看着面前的韩王,一字一句地说道:“若是大王当时继续犹豫不决,如今迎来的就是秦国的灭亡之师,若是大王当初选择的是秦国,那秦国要是出兵来保护韩国的安全,或者邀请您赶往咸阳做客,您想要跟谁求援呢??”
韩王勃然大怒,对张平说道:“请您不要忘记对待君王的礼节!”
张平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平静了下来,看着韩王,说道:“我的父亲,历经四代君王,深受君主的恩德,我如今辅佐您,也是不敢松懈,尽心尽力,韩国的实力不如其他的国家,想要躲过灾祸,就必须要坚定不移的跟随一个短期内不会图谋韩国的国家,楚国如今自保可以,却没有办法来图谋韩国……”
“请您下令,让冯亭将军返回韩国,来抵御秦国,等待楚国的援军。”
“若是楚国不出兵,您又该如何呢?”韩王质问道。
张平笑了笑,说道:“如果那样,就请您将我斩首,将我的头颅送到咸阳,告诉秦王,这都是因为我的蛊惑,才让韩国大胆的抵抗秦国,献上我的头颅之后,您只要跟秦国俯首称臣,韩国的子民,都能避过灾祸了。”
“寡人岂能向秦称臣?”韩王愤怒的说着,随即下令。
先是在赵国的冯亭,接到了韩王的王令,王令写的非常诚恳:韩王能够理解您的苦衷,如今韩国面临灭亡的灾祸,请您返回韩国,统帅韩国的军队,抵抗白起的军队,韩人踮着脚尖,遥望着通往赵国的道路,等待将军的到来。当天,冯亭启程赶往韩国,他留下了自己的儿子去拜见赵王。
他的儿子将赵王的赏赐都还给了赵王,还有冯亭的一封书信。
在书信里,冯亭先是感谢了赵王的恩德,又对不能报答赵王的好意而表示遗憾,他说:臣是韩国的将军,世代都享受韩人的尊敬,韩王的俸禄,如今韩国面临危难,我所能做的,是陪同韩人一同赴死,若是我侥幸躲过了兵灾,我会亲自来向您请罪,若是我死在了沙场,我会结草绳来为您绊倒您的敌人。
赵王很是感动,想要赏赐他的儿子,冯不惑。
冯不惑笑着对赵王说道:“天下哪有父亲在战场上厮杀,儿子却享受富贵的道理?请您允许我离开,我要随同父亲一并死战。”冯不惑拒绝了赵王的挽留,离开了赵国,也跟着父亲的脚步迅速的赶往了韩国。赵王忍不住的感慨起来:“韩王有什么样的功德,能让让这样的义士为他死战呢?”
魏无忌告诉他,“他们不是为了韩王。”
秦国讨伐韩国的事情,很快也就被众人所知晓。赵王是有心要帮助他们的,可是,御史赵晖却劝他,联盟的事情,是楚国出面来拟定的,如今秦国不顾盟约入侵,楚国不去救援,却等着赵国来救援,赵国就是救下了韩国,这也会被视为是楚国的恩惠,赵国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这让赵王有些迟疑,而庞煖却告诉他:当初秦国与赵国交战,楚国也曾发兵救援,他们不曾想过这战争对他们的如今有什么好处,这是因为他们目光长远,他们想要得到赵国的帮助,共同遏制秦国,如今韩国遭难,如果赵国看不到长远,不出兵救助,那将来又有什么人来救赵国呢?
赵王长叹了一声,寡人倒是想救,可是也得有可以派遣的士卒啊?
刚刚结束战争回到家乡的士卒,不给予他们休息的时间,又调他们前往作战,这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