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有些昏暗,就在马车即将赶到马服乡邑的时候,眼尖的赵括看到了一个人,他栽倒在道路边上,生死不明,赵括让戈停下车,去看看这个人是否还活着,戈下了车,蹲下来,拉起了地面上那人,他还活着,看这裂开的嘴唇,似乎是因为很久没有饮水,方才倒在这里的。
这就有些奇怪,明明这周围有不少乡邑,口渴了便去要水就是,也没有人不会给旅途上的客人倒水喝,一些较为热情的地方,还会款待过客,给与饭菜,他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呢?不用赵括多吩咐,戈就找来了水袋,他似乎对这些事情很有经验,他小心翼翼的往那人嘴上滴了些水,又用水擦了擦他的脸。
只是片刻之后,那人便虚弱的睁开了双眼。
他开口说话了,只是,戈听不懂他的话,转过头来,看向了赵括,赵括也听不懂,正在纠结着,幸走上前来,与那人交谈了片刻,方才看向了赵括,他说道:“少君,他是燕人,原本是去邯郸投亲的。”赵括点了点头,方才吩咐道:“给他指路,再给他留些吃的。”
幸点了点头,与那人交谈了片刻,那人面色逐渐肃穆了起来,走到了赵括的面前,俯身长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方才让开了道路,赵括继续赶路,幸在一旁边走边说道:“他非要知道您的身份,我告诉他了,他这才让开了道路。”
“你怎么会说燕人的话呢?还有,燕人的话跟赵人的话差距就这么大嘛?”赵括问道。
幸还没有出声,反而是狄忍不住开口了,他说道:“少君有所不知啊,幸当年犯了事,逃离了赵国,流浪在外,去过不少的地方,当年他可是邯郸一带恶名……”
“咳咳……”幸急忙咳嗽了起来。
狄一愣,方才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那个远去的燕人,说道:“我估计啊,那位可能也是跟幸一样的亡命之徒,不过,他比幸要差多了,我听闻当年幸杀了人,在外面过得还很不错,险些混上了官职。”
“咳咳咳……”幸再次咳嗽了起来,方才看着赵括说道:“燕国也有很多语言,他大概是从最北方来的,所以言语差距比较大。”
赵括没有再多问什么。
当马车进入了马服乡邑之后,赵括的十几个门客已经在院落外等候着了,众人拜见了赵括,方才拥着他走进了院落里,赵括先是去拜见了母亲,随后才将李牧与狄叫到了室内,三人坐在席上,赵括很是严肃。
他看着狄,认真地说道:“我有事要请您来做。”
狄听闻,顿时也板起了脸,“请少君您吩咐罢,我可以为您而死。”
“我想您可以与李牧一同前往上党郡,李牧他要去拜见廉颇将军,随后的事情,却需要您来完成,秦人有军功制,他们之所以不厌恶打仗的原因,不是要为国家夺取更多的土地,而是要得到更多的首级来获得封赏,若是他们击败了赵国的士卒,一定会杀死所有的士卒,因为他们需要首级。”
“在这之后,他们还可能会屠杀赵国来得到更多的首级。”
“如今上君正是因为畏惧这样的事情会发生,所以准备在战后犒赏所有的士卒,只要能击败秦人,钱财土地,都是可以封赏给众人的,我希望您能将这些消息带给赵国的士卒,让他们知道这些事情,保卫留在赵国的妇孺,同时也要保护他们自己,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赵国就是退军到邯郸,秦人没有得到首级,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父亲曾说过,狭路相逢勇者胜,唯有勇敢的与秦人交战,才能保全自己,保全亲人,保全国家。”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