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某是粗人,有话直说,快人快语,不会拐弯抹角,可正因如此,所以所言都是大实话。”仇如血道:“楚王不会威胁梅督,其实在我看来,如今真正威胁梅督的,绝不是楚王,而是……轩辕绍!”
“哦?”
“此番前来,我路途之上,恰好看到过文普的驻军。”仇如血道:“虽然是从燕山退下来的败兵,但是平心而论,文普手下的兵马,装备精良,人强马壮,训练有素,那可是真正的精兵。定武已经死了,文普的这支兵马,隶属于选袁绍麾下,敢问梅督,轩辕绍手中的这支兵马,比之梅督手中的实力,不知是强是弱?”
韦樊咳嗽两声,道:“仇如血,湖津有精兵上万,岂是轩辕绍那几千人马能比?”
“如此说来,你们心中也确实是比较过。”仇如血笑道:“韦大人既然是这样说,我也不争辩,谁强谁弱,两位心中自然一清二楚。”
梅陇沉着脸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梅督难道听不明白,仇某的意思是,轩辕绍迟早是要反客为主。”仇如血道:“轩辕绍自认为是出身于秦国第一武勋世家,而且一直掌握着秦国最精锐的近卫军,仇某很难相信,他如果留在湖津,会遵从梅督的凋零,听从梅督的吩咐。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梅督若是能够委曲求全事事听从轩辕绍的吩咐,或许还能活下去,否则……!”
梅陇却是目光冷厉,仇如血却已经接着道:“定武已死,秦国已灭,梅督总不至于还要守着已经覆灭的秦国效忠。若当真那样,到最后恐怕真的只能为秦国陪葬!”
梅陇豁然起身,顺手拔出刀来,冷笑道:“若当真要为秦国陪葬,本督先宰了你,一起陪葬!”
“梅督能有今日地位,又岂是粗勇莽夫?”仇如血巍然不惧,笑道:“仇某此来,是奉楚王之令,与梅督推心置腹说话,其实到了这种时候,也无需施展阴谋诡计,楚王说过,事实摆出来,无需说道理,梅督自能分辨是非。”瞧了一眼梅陇手中刀,“梅督要杀我,仇某自然不会抵抗,抵抗也是徒然,不过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梅督现在的处境。”
梅陇盯着仇如血眼睛,很快,丢下手中刀,笑道:“仇如血,你果然是个痛快人,本督喜欢你这脾气。好,你告诉本督,本督应该怎么做?你说的不错,文普手下的兵马,骁勇善战,而本督手里的兵马,主力部署在南线,用以阻挡青天王,郑城的兵马,不足三千人,轩辕绍已经派人前去调动文普,最慢不出六七日,文普的兵马便要赶到郑城,本督也实话告诉你,一旦文普的兵马赶到,本督手中的实力,确实就及不上轩辕绍,以轩辕绍的性情,也定会踩在本督的头上。”
仇如血左右瞧了瞧,韦樊已经道:“你不必担心,有什么话但说无妨,除了我们三人,绝不会有第四只耳朵听到。”
“好!”仇如血道:“梅督既然推心置腹,那么仇某也就不再隐瞒。楚王的意思,如果梅督能够共举大义,一旦事成,将以公爵封赐梅督,至少赏赐万户食荫。”再一次取出一封信函,这一次却没有丢过去,而是起身送了过去,“这是楚王的亲笔书函,而且按有手印,也算是楚王对梅督的保证。”
梅陇接过之后,迅速打开,扫了几眼,看向韦樊,韦樊已经低声道:“梅督,看来楚……楚王是诚信相待,秦国大势已去,轩辕绍居心叵测,梅督……梅督三思!”
梅陇犹豫了片刻,将书信小心翼翼重新放回信封中,塞入怀中,示意仇如血靠近坐下,压低声音道:“轩辕绍对湖津虎视眈眈,调动文普,就是想要取本督而代之,你觉得本督接下来该怎么做?若是轩辕绍阴谋得逞,楚王南下,依然难以避免兵戎相见。”
“梅督,有句话说的好,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仇如血道:“轩辕绍的心思,咱们已经是一清二楚,他便是一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猛虎,如果这头老虎不除,梅督只怕要寝食难安了。”
“除虎?”梅陇皱眉道:“这头老虎可不简单,一个不小心,可莫除不掉老虎,反倒要被老虎吃掉。可莫忘记,文普那几千兵马也要往郑城过来,如果只是除掉了这边的老虎,等到文普这头狼过来,咱们还是很麻烦。”
“一狼一虎,都要除掉。”仇如血道:“其实真要除掉这头老虎,并不困难,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这一狼一虎,必须要同时出手。”
韦樊立刻摇头道:“梅督,这只怕不成。轩辕绍这边还好说,他就算厉害,但是手底下加起来也不过百十人,但是……但是文普可是有好几千兵马,而且都是骁勇善战,咱们郑城的兵力,根本不是文普的对手,如果从南线调兵,削弱南边的防线不说,一旦被轩辕邵察觉我们私下调兵,他们定会戒备……!”
“对付文普,自然不好正面交锋。”仇如血轻声道:“韦大人说得对,文普手下的人马,骁勇善战,正面交锋,不好对付。”压低声音道:“不过韦大人可不要忘记,这湖津还是梅督的,在文普和轩辕绍会和之前,轩辕绍还不敢肆意妄为,所以在这中间,我们应该好还大有门道可为。”
梅陇轻抚胡须,若有所思,韦樊却也是背负双手,来回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