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明堂尚未说话,马车外面便传来乔夫人焦急声音:“老爷,老爷,你在哪里?”车帘掀开,乔夫人的倩影已经出现在车外,马正轻声道:“你们几位谈。”将火折子交给卫天青,钻出了车厢。
火光之下,看到乔明堂和卫天青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乔夫人一时间也闹不清楚状况,花容失色,失声道:“你们……!”
卫天青却已经将火折子递过来,神情凝重,轻声道:“夫人,大人身上重伤,恐怕撑不了多久,你有什么话……!”却是已经说不下去,正要钻出车厢,留乔明堂夫妇说话,乔明堂却是无力道:“天青,你……留下!”
卫天青一怔,转过身来,乔明堂却已经向乔夫人伸出手,乔夫人跪倒在车厢内,双手握住乔明堂手,颤声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要怕……!”乔明堂勉强笑道:“只是受了轻伤,不……不打紧……!”可是他那已经惨白如雪的脸庞,任谁都知道他的生命力正在迅速消失。
乔夫人珠泪滚落,抽泣道:“老爷,你不能死……你若走了,我该怎么办?你……!”
乔明堂惨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轻声道:“能再看你一眼,确认你……确认你平安无事,那……那就好了……!”急声道:“天……天青……!”
卫天青忙上前,跟着乔夫人一起跪在乔明堂身旁,乔明堂瞳孔涣散,目中无神,却还是竭力道:“我……我对不住你,这次……这次是想让你……让你作替罪羊,可是……哎,你有情有义,是我欠你的……!”
“大人,你不要这么说。”卫天青道。
“你和……你和楚欢有故交,去……去找楚欢……!”乔明堂的声音越发虚弱,“秦国已经……已经不成了,赤炼电和楚欢……两路夹击,河西迟早保不住……!”说到这里,一阵剧烈咳嗽,口中涌出鲜血来,乔夫人大惊失色,慌忙从怀中取出手绢,为乔明堂擦拭嘴边血迹。
“秦国灭亡已成定局,难以……难以复兴……!”乔明堂双目盯着卫天青,“笑到最后的,不是……不是楚欢便是赤……赤炼电,你去……你去投奔楚欢,尚有……尚有大好前程……!”
卫天青虎目通红,哽咽道:“大人……!”
“夫人……夫人的安危,也……也便托付给你了……!”乔明堂声音变的极其微弱,“你……你要照顾好……照顾好……!”身体忽然一沉,头一扭,便再无声息。
乔夫人呆了一下,随即泪如雨下,扑倒在乔明堂身上。
卫天青这一生见多了太多的生死,可是此刻却也是心下一沉,眼角泛泪。
他跟随乔明堂多年,虽然乔明堂最后要弃他自报,可是平心而论,这么多年下来,乔明堂对卫天青可说是信任有加,委以重任,十分器重。
卫天青重情重义,想到这么多年乔明堂对自己的恩惠,心中却是大为难受。
乔夫人扑在乔明堂身上抽泣,卫天青知道此时也不好多劝,从车厢内出来,跳下马车,只见到马正几个人正站在距离马车不远的地方。
卫天青走上前去,马正立刻迎上两步,拱手道:“卫统制!”
卫天青扫了一眼几人,拱手道:“多谢几位了。”
“卫统制客气了。”马正道:“楚王担心卫统制的安危,所以派我们前来打探消息,临行之前再三嘱咐,如果卫统制一切安好,我们自然不能打扰,可是如果卫统制陷入困境,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卫统制。”
卫天青叹道:“他原来还一直在想着我。”
“楚王还说了,如果当真卫统制遇到困境,他希望你能前往通州,他会在那里日夜等着你。”马正叹道:“楚王还说,一切都要随卫统制意思,绝不能强求。”顿了顿,才道:“不过照现在看来,卫统制是定要去通州了。”
卫天青淡淡道:“为何?”
“卫统制重情义,对乔大人忠心耿耿,如今乔大人被冯破虏所害,卫统制难道不想为乔大人报仇?”马正问道。
卫天青道:“你错了,害死乔督的,并非冯破虏。”
马正一怔,卫天青却已经握拳道:“大人设下鸿门宴,是察觉到自己已经陷入困境,不得不如此,他不动手,河西迟早要对他动手,说到底,害死大人的罪魁祸首,乃是河西的定武。”
马正闻言,微微颔首,想了一下,才道:“卫统制,冯破虏恐怕还要派追兵来追赶,此地也不宜久留,这里还是冯破虏的势力范围,咱们还是早些离开这里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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