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毅和楚欢对视一眼,两人神色却也都是显得颇为淡定。
楚欢脸上不动声色,可是心中却是冷笑,刺客明明是天门道徒,徐昶却故意说成是河西定武所为,楚欢自然不相信这是徐昶审讯有误,像徐昶这样的人物,如果审出的口供不能确定,自然是不会轻易松手,楚欢相信刺客已经招供真实身份,但是徐昶却在这里故意歪曲事实,明显是别有用心。
“仁王确定是定武所为?”西门毅神情故作凝重。
徐昶肃然道:“绝不会有假,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便想过是河西定武派来的刺客。”
“可是据我所知,薛怀安那边,似乎同样有刺客侵入。”西门毅道:“我们的院子和他们相距不远,听到那边隐隐传来厮杀声,莫非不是刺客?”
徐昶笑道:“实不相瞒,薛怀安那边,今夜也确实有刺客潜入,可这正是定武的狡猾之处。”
“哦?”
“定武派来刺客,如果只针对西门大人,以你们的智慧,定然可以瞬间便能推断出幕后真凶。”徐昶道:“可是他们故布迷阵,佯装刺客对他们也有所行动,如此一来,你们自然也不会怀疑到他们的头上。说来说去,定武这次派他们前来,如果能够拉拢本王听他们调遣,自然是最好,可是如果达不到目的,能够挑起本王与楚王的猜忌,他们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楚欢冷笑道:“原来当真是定武派来的刺客。”
徐昶点头道:“千真万确。”神情变的凝重起来,道:“西门大人,定武既然有这样的安排,以本王之见,他是准备对楚王动手了。”
“哦?”西门毅皱眉道:“何以见得?”
“挑拨本王与楚王的关系,破坏我们双方的结盟,归根到底,是为了让楚王有后顾之忧。”徐昶正色道:“咱们心里都清楚,楚王原本是齐王瀛仁的人,而定武为了继承皇位,对自己的兄弟毫不留情,视若死敌,楚王与齐王的关系,自然也是让定武视楚王为死敌。”顿了一顿,看了看楚欢两人神色,见二人神色都是凝重,才继续道:“更何况楚王已经入关,直接威胁到河西的安全,定武自然要准备动手了。”
西门毅抚须道:“仁王这话,倒也有理。”
徐昶笑道:“不过今夜行刺,倒是让本王看透了定武的险恶用心。此人声称上顺天命,可是却使出如此卑鄙手段,乃宵小之辈的伎俩,这样的人,本王绝不会于他同流合污。”
“仁王的意思是?”
“本王已经决定,与楚王携手,共同担起拯救天下苍生的责任。”徐昶大义凛然道:“本王可以与你们立下契约,金陵军与西北军,互为倚重,自此而后,便是兄弟,双方都要竭力保障对方的后方安全。”身体微微前倾,“一旦定武当真对楚王用兵,本王定然全力支持!”
西门毅笑道:“仁王此话当真?”
“军国大事,岂可戏言?”徐昶正色道:“秦国残暴,百姓受苦,灭亡秦国,乃是顺应天道,本王绝不会逆天而行。”
西门毅拍手笑道:“仁王明辨是非,让人钦佩。”
徐昶举起酒盏,道:“两位,为我们携手合力,满饮此杯!”更不犹豫,仰首将一盏酒俱都饮了下去,楚欢和西门毅都是唇角含笑,仰首饮尽杯中酒。
“虽然本王不该过问楚王的军事行动,不过既然是盟友,本王还是有几句话要说。”徐昶叹道:“西北军能征善战,乃是当今天下最为骁勇的兵马,虽然占据了通州和梁州,可是如果不能尽快拿下云山府,在西山的根基依然不稳,恐有后患。”
西门毅放下酒盏,问道:“仁王的意思是?”
“本王以为,西北军如今正是气势正旺,所为一二战、再而衰、三而竭,如果楚王迟迟不对云山府用兵,不但会让西北军的士气衰弱,更为紧要的是,却要让云山府那边有充足的时间做好准备。”徐昶肃然道:“云山府城本就城高坚固,拖得时间越久,攻打的难度也就越大……所以本王倒以为,事不宜迟,在云山府城做好充足准备之前,就应该趁势拿下它。只要拿下了云山府,也几乎就等若是拿下了整个西山道,如此一来,楚王才能在关内站稳脚跟。”
西门毅和楚欢对视一眼,徐昶却已经笑道:“自然,这是本王个人之言,如何运筹,还是要楚王定夺。”
西门毅想了一下,才苦笑摇了摇头。
“西门大人这是何意?”
西门毅道:“仁王,既然是兄弟之盟,有些事情我也不瞒你,我西北军如今不缺士气,可欠缺的却是粮草,在粮草不足的情况下,如果贸然对云山府开战,一旦不能在短时间内攻下云山,反倒被他们拖住,那便是不堪设想。实不相瞒,楚王行事稳重,云山府迟早是要拿下,不过那也要等到粮草充足之后。”抚须笑道:“秋收将至,不出两个月,西北便有粮草补充上来,到时候兵强马壮,楚王想要怎么打,那都是随心所预了。”
徐昶眼角微跳,笑道:“如此说来,楚王迟迟没有攻打云山府,是因为缺粮的缘故?”
西门毅叹道:“谁说不是,若是有足够的粮食,楚王早已经会是北进,也不必继续等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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