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却已经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往乔明堂这边过来,看上去异常狼狈,整装待发的西山将士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何事。
兵部司主事肖默云已经迎上前去,厉声道:“是谁让他过来的?出击在即,扰乱军心,该当何罪?”
那人却已经跪倒在地,大声道:“末将……末将是卫统制派来报讯……!”
乔明堂和肖默云等人都是变了颜色,肖默云打量几眼,回头道:“总督大人,这是卫统制麾下卫将甘禄!”
乔明堂抬手道:“让他过来。”
卫将甘禄衣甲凌乱,脸上满是汗水,看上去十分狼狈,喘着粗气,上前去,拱手道:“乔督,大事……大事不好……梁州援兵已经……已经被击溃,西北军袭取梁州……!”
乔明堂全身一震,厉声喝问道:“梁州如何?”
“末将……末将尚不清楚。”甘禄也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汗水,禀道:“卫统制得知通州被困,立时调集了一万五千兵马驰援通州,可是到了柳子河,便即遭遇到伏击……!”
乔明堂一怔,禁不住瞥向不远处的庞主事,只听得甘禄继续道:“西北军趁我们渡河之际,决堤放洪,洪水充满河床,将我军截成两段,首尾不能相顾……他们在……!”
乔明堂不等甘禄说完,厉声道:“住口!”
甘禄一怔,乔明堂已经翻身下马,也不瞧甘禄,向不远处走过去,甘禄顿时反应过来,全军整装待发,此时当着将士们的面禀报梁州援兵兵败,对士气的打击可说是致命的,急忙跟了过去,本待出击的将士们面面相觑,神情各异。
肖默云等人也紧随过去,到得一旁,乔明堂才沉声道:“究竟发生何事,详细说来!”
“总督大人,西北军在柳子河埋伏有重兵。”甘禄道:“他们早有谋划,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人马都溃散……!”
“卫天青呢?”
“卫统制已经赶去了梁州,途中令末将飞马前来,向总督大人禀报详情。”甘禄弓着身子,“裴绩诡计多端,卫统制料定他一定是前往吸取梁州城……!”
“慢着。”乔明堂皱眉道:“裴绩?你是说,在柳子河设下埋伏的,是裴绩?”
“正是,而且我们在突围途中,还遇上了裴绩。”甘禄道:“裴绩假惺惺请卫统制饮酒,灌醉了卫统制,将卫统制的战甲取走……!”
乔明堂脸色变的异常难看,沉声道:“你说什么?饮酒?裴绩请卫天青饮酒?”目光凌厉,“他为何要请卫天青饮酒?”
甘禄不敢隐瞒,当下将遭遇裴绩之事详细说了一遍,才道:“裴绩声称是代替楚欢向卫统制敬酒,还说虽然是各为其主,但是楚欢却一直将卫统制视为兄长……!”
肖默云等人互相看了看,乔明堂眼角抽动,一时间没有说话。
肖默云见状,终是小心翼翼道:“总督大人,看来……梁州只怕也危险了,他们设计取走卫天青的甲胄,定然是心怀叵测……!”
“只怕是要乔装打扮,假冒卫天青,赚开梁州城门。”庞主事皱眉道:“乔督,梁州援兵溃败,看来是真的,并非……并非楚欢虚张声势……!”
乔明堂沉默片刻,终于道:“传令下去,计划不变,全军出击,拿下楚欢!”
庞主事急道:“乔督,楚欢既然不是虚张声势,咱们……!”
“裴绩率领西北军主力袭取梁州,一时间难以返回。”乔明堂脸色有些发青,却还是竭力保持平静,“这时候我们如果撤兵,西山道南部,便将尽数落入楚欢之手……!”冷哼一声,道:“他想轻而易举吞下我西山南部,只怕没那么容易……!”
再不多言,转身便走,众人随在身后,乔明堂径自上马,调转马头,拔出战刀,高声道:“全军出击,杀敌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