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今夜能够杀死裴绩,天亮之时,轩辕胜才便能够集结兵马,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直取朔泉。
没有了楚欢和裴绩,轩辕胜才是如今西北当之无愧的最有实力的人物,黄凃甚至觉得,以轩辕胜才的兵马实力加上自己这位侍郎大人的智慧,要控制住西北,实在不是太过困难的事情。
看了一眼沙漏,已经是到了亥时时分,便在此时,忽听得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甲胄摩擦之声不绝入耳,黄凃急忙闪身到内室的一架屏风后面,很快,便见到一群身着甲胄的将士进到了内室之中,当先一人正是轩辕胜才。
黄凃见状,急忙从屏风后面钻出来,问道:“轩辕将军,事情办得如何?裴绩可被杀死?”
轩辕胜才却并不说话,而是用一双狼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黄凃双目,那一双眼睛中满是愤怒之色,黄凃被看得浑身发毛,心下打了个寒颤,此时却才发现,轩辕胜才身后跟着五六名兵士,一个个如狼似虎看着自己,更为紧要的是,这些人身上的甲胄,却都是有些凌乱,而且甲胄之上沾染了鲜血,便是轩辕胜才的甲胄之上,也有多处血污。
黄凃心下大是惊骇,“刷”地一声,轩辕胜才竟然已经抬刀而起,刀锋已经顶在了黄凃的喉头之上。
“轩辕将军……!”黄凃浑身一软,失声道:“你……你要做什么?”
轩辕胜才目中喷火,愤怒道:“黄凃,你竟敢出卖我!”
“出……出卖?”黄凃更是一片茫然,“轩辕将军,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怎地出卖了你?”
“你还在装模作样?”轩辕胜才身后一名官员愤声道:“如果不是你泄露了消息,为何楚欢的兵马会突然杀到甲州来?”
黄凃心下大惊,脑中一片空白,颤声道:“楚……楚欢的兵马?这……这是什么意思?轩辕将军,我……我不懂你们的意思!”
“城外已经出现了大批的骑兵,打出来的是楚欢的旗号,那都是楚欢手底下的骑兵。”轩辕胜才冷笑道:“裴绩带进城的那几百兵士,是他们的内应,他们已经打开了城门,楚欢的骑兵也已经冲进城内……如果他们事先没有得到消息,为何会有这样的动作?”
黄凃顿时魂飞魄散,失声道:“楚……楚欢带兵到了甲州?这……这怎么可能?轩辕将军,楚欢……楚欢不是不在西北吗?”
“你刚来的时候,我就问过你,楚欢如今在哪里?”轩辕胜才手中大刀的刀锋始终顶在黄凃咽喉上,“可是你大言不惭,说楚欢并不在西北……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消息,本将又如何会轻举妄动?楚欢不但在西北,而且早已经调动了兵马,他和裴绩一明一暗两路齐进,用裴绩做掩饰,实际上他的骑兵军团已经悄悄进入到甲州……黄凃,你食君之禄,想不到你竟然与楚欢这逆贼沆瀣一气,本将现在便一道杀了你!”
“轩辕将军……!”黄凃尖声道:“手下留情,我……我绝没有出卖将军,这一定是一场误会,还请将军明察!”
“将军,到了现在此人还满口谎言,一刀宰了这狗娘养的。”身后一名部将道:“定是此人与楚欢串通,楚欢忌惮将军,却没有借口对咱们动手,所以楚欢和此人设下了圈套,引诱将军进了陷阱……!”
黄凃急声打断道:“轩辕将军,你可莫要糊涂,我是太子殿下派来,效忠于朝廷,又如何会与楚欢那逆贼串通一气?”
轩辕胜才一怔,皱起眉头,旁边一名将领道:“我们都知道,当初礼部尚书薛怀安和楚欢一同出使西梁,据说楚欢还救过薛怀安的性命,这两人关系匪浅,你既然是礼部官员,是薛怀安的部下,是否奉了薛怀安之命,秘密与楚欢联系,然后要联手害死轩辕将军?”
黄凃心下暗骂这群当兵的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哪有如此推理定罪,急道:“这又是怎么一个说法?薛怀安确实与我都是礼部衙门,可是我与薛怀安并无深交,而且也绝不会因为他背叛朝廷……你们打听打听,其实我在礼部当差比薛怀安要早得多,他调来礼部,不少人对此不以为然,我与他不但关系不睦,而且很多人都知道,他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轩辕将军,你是轩辕世家的人,应该知道这些事情,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背弃朝廷,和逆贼楚欢走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楚欢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一名部将厉声道:“为何他会与裴绩里应外合,突然杀到甲州来?”
轩辕胜才不等黄凃回答,问道:“张亥猪可曾回来?他们是否得手?”
黄凃一怔,问道:“将军不是和他一起去了大牢吗?”
轩辕胜才冷笑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事先不是商量好,我不能出现在现场,找了个由头脱身……!”
黄凃一拍大脑,连声道:“是了是了,我一时糊涂……这个,他们到现在还不曾回来……!”
便在此时,却听得外面又传来脚步声,很快,就见一人跌跌撞撞出现在门外,头盔都已经不见,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甲州残破,看样子竟是受了伤,一手扶在大门上,一手往前伸出,道:“将军,不……不好了,他们……他们正往这边杀过来,将军……将军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