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宏遥望着高耸厚重的关隘,皱眉道:“大人,西谷关是出关的必经之路,这里一封锁,想要出关,别无他法了。”
“如果只是为了防止我们出关倒也罢了。”媚娘蹙眉道:“可是我担心太子那狗东西另有打算。”
楚欢道:“你是说他想断绝西北与关内的联系?”
“西北与关内的盐道,西谷关便是咽喉。”媚娘道:“咱们西北有盐,运到关内,可以换成钱粮,可是一旦这条道路封锁,自今而后,只怕一颗粮食也运不到西北……欢哥,距离秋收还有好几个月,西北现在的存粮,恐怕根本不足以支撑西北军民所用,就算真的熬到秋收,收上来的粮食,又能支撑多久?如果西谷关一直封锁着,咱们就只能在西北活活被饿死。”
祁宏皱眉道:“太子如果是想断绝西北的盐道,就算封锁个三五月,虽然会给西北带来压力,却也未必能够将西北拖垮,要想以断绝盐道对付西北,怎么着也要封锁个一年半载……难道他是真的想长期困死西北?可是这样一来,关内又怎么办?东南被天门道占据,福海那边,青天王和辽东军正打的热闹,一时半会盐道也不可能畅通,到时候关内闹起盐荒来,太子就不管了?”
“他又怎会管百姓的死活?”媚娘冷笑道:“他就是想让西北闹饥荒,活活困死欢哥……!”
楚欢望着运出的关隘,若有所思。
媚娘瞥了皇后一眼,皇后此时正站在边上,也是远远望着关隘,若有所思模样,忍不住道:“早知道西谷关如此重要,就该一早打下来,这是西北的咽喉之地,握在自己手中,进退自如,现在倒好,这关隘如此险峻,守关的兵马也都有了准备,现在就算想打,也是难如登天。”
祁宏忙道:“夫人,话倒不是这样说。楚督是西北总督,此前朝廷也并没有对楚督动手,楚督若是贸然攻打西谷关,那就是造反,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西山和安邑的兵马,定会立刻杀到西北,后果不堪设想,只怕盐道早就断了……!”
“就你明白。”媚娘没好气地瞪了祁宏一眼,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你既然想到西北见你的儿子,也该想想办法出关。出了关,很快就可以见到你儿子,否则这道关隘就成了你们母子相见难以逾越的天堑。”
皇后转过头来,反问道:“你觉得我应该想什么法子?”
“你是皇后,这守关的达奚彰,你自然是知道的。”媚娘道:“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是你的臣子,你让他开关放行,他难道敢不听你的?”
皇后只是淡淡一笑,并不说话,依然转头望向西谷关。
媚娘见状,顿时有些恼火,向楚欢道:“欢哥,皇后在咱们手中,咱们现在就带着皇后过去,我就不相信,有皇后在咱们手中,达奚彰敢明目张胆对我们动手。”
楚欢道:“达奚彰不敢,太子难道不敢?即使太子顾念皇后的性命,咱们也未必能轻松过关。”看了皇后一眼,轻声道:“比起太子,轩辕绍更是想杀我而后快,轩辕家族是秦国第一武勋世家,你就敢保证达奚彰和轩辕绍没有一丝渊源?”
“达奚彰能够成为西谷关守将,正是当年轩辕平章举荐。”皇后也不回头,云淡风轻道:“当年为了守关将领的位置,黄矩和轩辕平章同时举荐,圣上最后还是定下了轩辕平章举荐的达奚彰……!”
楚欢闻言,苦笑道:“如此看来,咱们最后一丝指望都没有了。”向媚娘道:“如果达奚彰见到我们,不顾皇后安危,对我们动手,又该如何?即使达奚彰不是轩辕家族举荐的人,这种可能也有几分,如今更是大有可能,有一分这样的可能,咱们就不能轻易冒险,更何况如今更是暗藏凶机。”
媚娘叹了口气,道:“那可怎么办?如果知道达奚彰所在,我大可以偷偷潜入过去,擒贼擒王,现在连达奚彰在哪里都不知道……!”
“达奚彰既然明摆着要抓咱们,又岂能没有防范?”楚欢道:“如果他现在就在关墙之上,难道你还能飞上去?擒贼擒王,只不过是痴心妄想。”
媚娘一跺脚,恼怒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