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蛮骑兵慌乱之下,不少人还来不及挥刀,就已经首身分离。
夷蛮将领怒吼着,咆哮着,夷蛮人血液中的狂野终究还是被激发出来,他们如同野兽般嚎叫着,虽然队伍混乱不堪,却还是奋力抗击。
旷野之上,双方的骑兵战成一团,只是夷蛮骑兵几乎都是各自为战,而赤备不但在战阵中保持着队形,而且尽力保护身边的同伴,对于他们来说,在战场之上,自己的同伴完全值得信任,也完全可以放心地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自己的战友。
片刻之间,战场上已经横七竖八地淌满了尸首,夷蛮人往往要付出十个人的代价,才可能杀死一名赤备。
他们的身材比之赤备更加魁梧,但是动作显然比不得赤备灵活,赤备胯下的战马不但是精挑细选的良驹,而且他们的战刀也都是精钢所制,异常锋利,比之夷蛮人的武器,显然是大占上风。
冯天笑脸色泛青。
他实在想不到,战场的形势竟然在这片刻之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本以为自己的调虎离山之计完全得逞,他相信自己在樊门城的表演已经足够的逼真精彩,可是最终却还是被对方算计。
看着红色的骑兵在旷野上纵横驰骋,看着夷蛮骑兵一个接一个地倒在血泊之中,冯天笑知道这数百夷蛮骑兵,已经成为了赤备的猎物,这些夷蛮骑兵在夷蛮战士中,都属于精兵,可是面对赤备,显然是难以抵挡。
虽然夷蛮骑兵损失惨重,但是这些北方的来客在逆境之中,却还是表现出了强悍的斗志,他们虽然战斗纪律薄弱,但是与敌人交上手,却并无溃退的情形,依然是怒吼着与赤备战成一团。
“少帅……!”侍从看到夷蛮骑兵被赤备疯狂剿杀,只看得惊心动魄,“夷蛮人挡不住,咱们……咱们要撤走……!”
冯天笑咬紧牙关,他亦有血性,此时很想举起马刀,冲入战阵,但是他更明白,此时自己冲上去,无非是让赤备多些猎物而已。
“少帅,不好,您看……!”身边一人惊呼道。
冯天笑已经瞧见,一队赤备竟是从战阵之中冲出来,竟是往自己这边飞马而来,瞧前面那人,正是武玄。
冯天笑虽然不乏勇气,但是看到武玄带着十多名赤备如猎豹般冲杀过来,心下倒是吃惊,他知道定然是自己身处山坡之上,十分显眼,被武玄发现,武玄这才带人来了一出擒贼先擒王。
冯天笑根本不做犹豫,调转马头,立刻向北面而走,身边众侍从也知道情势危急,纷纷拔刀在手,跟在后面。
冯天笑胯下的当然是好马,奔出数里路,便已经将自己的部下甩在后面,而赤备的战马都是耐力十足,渐渐拉近距离,武玄收刀取弓,身后的赤备也都是弯弓搭箭,箭矢连发,被冯天笑甩在身后的侍从纷纷落马。
冯天笑此时狼狈不堪,他这一生,从无如此狼狈过。
奔出十余里地,听到后面依然是马蹄声声,伏在马背上回过头去,却见到十几道红色的身影在死死咬住,而且一众赤备都是长弓在手。
冯天笑额头已经渗出冷汗。
又奔出数里地,忽听得自己胯下战马一声悲嘶,随即感觉身体一沉,冯天笑知道大事不妙,双腿一用力,踩着马镫腾空跃起,手握马刀,等他落地之时,自己那匹战马已经是翻倒在地,瞧见马屁股后面一支羽箭,知道赤备射杀了自己的战马。
赤备突骑如风般飞驰而来,十余名赤备瞬间就将冯天笑团团围在当中,马刀雪亮,铁面之下的那一双双眼睛,如同寒冰一样冷峻。
武玄已经收起长弓,手握马刀,刀锋指向冯天笑,淡淡道:“冯少帅不是要带我们去天宫吗?”抬头看了看天色,道:“距离喜夜宴,还有些时间,咱们可要抓紧时间赶到,莫让圣上等急了!”
冯天笑紧握手中战刀,神情冷峻,并无表现畏惧之色,冷笑道:“武玄,你好算计,连本少帅也别被你骗过了……!”
“不是我好算计。”武玄淡淡道:“电帅离开之前,已经吩咐下来,若是有人拿着圣旨前来传召,必然是叛逆,可以将计就计……!”
冯天笑一怔,“你……你说什么?”
“一切都只是在电帅的预料之中。”武玄铁面下的寒眸紧紧盯着冯天笑,“占据樊门城,你们心中不安,说不准就要调虎离山,而我们,也并未想过据守樊门城,如果真的有人拿着圣旨来请我们,我们当然是谨遵旨意。”他取出怀中的那份圣旨,“这是你送来的圣旨,我们有了这道圣旨,自然可以前往天宫,无论谁挡住我们,都是叛逆。”
“你们……你们一开始就要去天宫?”冯天笑吃惊道:“你们在等着?”
武玄淡淡笑道:“八百赤备,本就是要前往天宫,没有这道圣旨,名不正言不顺,电帅说过,如果圣旨不来,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前往天宫,一切无恙,可是一旦真的有人想要将我们调出樊门城,那么必有蹊跷,赤备突骑,必入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