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公公摇头道:“杂家不知道,不过上万匹应该是有的吧,这些夷蛮兵都是从各部落精挑细选出来……!”顿了顿,见堂中几人都盯着自己看,感觉自己是不是说的太多,摆手笑道:“罢了罢了,都是军国大事,杂家过问不得,过问不得。”
公孙楚已经起身道:“公公一路辛苦,这晚上就为公公安排酒宴,公公刚到这边没两天,明天就要离开,不如再在这边多留两天,西北虽然没有什么好地方,但也有几个小地方值得一游,我们安排人陪公公转一圈,也算是不枉来西北一趟。”
“不必不必。”宋公公起身道:“杂家还要回河西复命,耽搁不得,再说身上身边也不能老缺人不是?诸位大人的心意,杂家心领了,只盼楚督能够早日康复,赶上圣上的祭天贺岁。”
“自然自然。”公孙楚点头笑道:“既是如此,公公先歇着,回头我派人去接公公。”
众人将宋公公送出大门,等回到厅中之时,楚欢已经坐在椅子上,一改先前有气无力的样子,双目炯炯,神情却是十分的凝重。
几人回到厅内,楚欢示意祁宏关上大门,祁宏出门带上门,就在外面院子守候,楚欢看了几人一眼,这才皱眉问道:“你们怎么看?圣上忽然要祭天贺岁,本督该什么时候动身?”
“楚督,河西去不得。”杜辅公已经沉声道:“下官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似乎有些问题……!”
“哦?”
杜辅公皱眉道:“当今皇帝虽然已经老迈,但是下官觉得性情不可能大变。想当年他南征北战,气吞山河如虎,怎地到了如今,却要依靠夷蛮人平叛?夷蛮人入关,无疑是引狼入室,说是因为河西兵力不足,所以调动夷蛮兵,我总觉得事情不对劲。河西兵马即使不足,不还有辽东兵马?两道兵马加起来,完全可以对付得了河北青天王,即使兵力不足,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绝不可能轻易调来夷蛮兵……!”
裴绩微微颔首:“杜总管所言极是。如果说调集夷蛮兵是为了平定青天王,可是到了现在,据我们得到夷蛮兵入关的消息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河西军依然没有动静,反倒是辽东赤炼电已经出兵福海,正与青天军在福海大打出手,这种时候,皇帝既然已经调来了夷蛮兵,为何迟迟不出手?他还在等什么?”
公孙楚道:“下官只是奇怪,这种时候,皇帝怎会有心思祭天贺岁?对朝廷来说,首要之务,乃是平定青天王和天门道,青天王就在身侧,既然调动夷蛮兵,不出兵攻打河北,却按兵不动,要举行祭天贺岁,这……下官总觉得其中没道理。”
“刚才你们也听到了。”楚欢缓缓道:“这位宋公公,是新近才入宫到皇帝身边伺候……我认识那位水涟水公公,办事周全,为人小心谨慎,而且在京里的时候,他就深得皇帝的信任,即使后来那位雪花娘娘进攻受宠,她身边两个夷蛮太监盛气凌人,可是皇帝也依然让水涟留在附近伺候……但是这位宋公公话里的意思,水涟似乎已经不在皇帝身边。”
“不止是楚督说的那位水涟。”杜总管沉声道:“听他意思,皇帝身边的人,似乎进行了一番清洗,换上了新的太监伺候,这宋太监是河西本地人,为什么皇帝要将身边用惯顺手的人都换掉,却挑选这些河西人在身边伺候?”
“玉玺不是假的。”楚欢那出那份圣旨,递给裴绩,“这上面盖印的玉玺,并无问题,也就是说,这份圣旨,确实是皇帝颁布下来。”
公孙楚微一沉吟,终于道:“楚督,下官怀疑,皇帝在那仙宫一心修道,宠信冯元破,不问政事,所以冯元破手掌大权……这道旨意,未必是皇帝的本意,既然祭天贺岁在河西操办,那么负责此事的人,应该就是冯元破,有没有可能这道旨意是冯元破的意思,皇帝对此并不在意,听了冯元破的话,下了这道旨意宣楚督前往河西?”
杜辅公立刻道:“公孙大人言之有理,这个可能性很大。”向楚欢道:“楚督,冯元破很可能对西北的事情颇为了解,知道楚督已经平定西北,唯恐楚督在西北威胁到他,所以才下了这道旨意,将楚督骗往河西,河西是冯元破的地盘,楚督如果到了那里,可就身不由己了。”
裴绩若有所思,终是道:“楚督,河西不能去。”
楚欢却也是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嘴角泛起笑意,道:“河西烟雾重重,不知道冯元破在搞什么鬼,不过本督倒是起了兴趣,这河西嘛……本督倒还真想去看一看。”
“楚督……!”三人都是微微变色。
楚欢抬手道:“不必着急,本督自有主意。你们晚上依然陪那位宋公公用宴,对我的病情,说的越严重越好……咱们大可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正在此时,听得门外传来祁宏的声音:“楚督,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