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季和孙灿都是天山步兵集团的将领,也都是出自禁卫军,跟随朱凌岳时间甚长,而侯金刚和顾良尘则属于骑兵军团,此时步骑兵将领的心情却终是达成了一致。
“砰!”
桌子发出一声巨响,侯金刚一拳打在桌子上,桌上的碗碟顿时震起,汤汤水水溅满一桌子,更有一坛酒从桌上摔落下去,“呛啷”一声,摔得粉碎,酒香四溢,瞬间弥漫开来,可是侯金刚等人此时的心里却比黄莲还要苦。
他们在战场上尽忠职守,拼杀到最后一刻,在被擒拿之前,并无放弃,可是朱凌岳甚至没有太过犹豫,便轻易将众人抛弃。
明季此时终于睁开眼睛,看了侯金刚一眼,淡淡道:“何必动怒?你一直效忠于他,难道并不知他为人?身在沙场,作为军人,自然是厮杀到底,这与效忠何人无关。”
朱凌岳自然也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吃了一惊,很快就清晰地听到隔壁传来的明季声音,明季乃是禁卫军的老将,跟随朱凌岳多年,朱凌岳对他的声音自然是十分熟悉,听那声音,便觉得耳熟,瞬间便即想起是明季的声音,脸上陡然变色,看向甘侯,厉声道:“隔壁是谁?”
“至少是你现在不敢去面对的人。”甘侯坐了下去,叹道:“你的每一句话,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他们所效忠的,是怎样的一个卑鄙之徒。”
朱凌岳又惊又怒,猛然间抓起桌上的酒壶,狠狠向甘侯砸了过去。
甘侯何等人物,身形一闪,已经从椅子上掠开,酒壶砸在椅子上,“砰”的一声,四分五裂,他转身便冲向大门,一脚踹开,便见得门外数道身影拦住,刀光闪闪,却是数名兵士,刀锋寒冷,对着朱凌岳。
甘侯在后面冷笑道:“朱凌岳,楚督对你有一句评语,说的一点也不假,自作孽,不可活,果真是如此。”沉声道:“来人,将朱凌岳押下去,关进死牢,听候楚督发落。”
几名兵士如狼似虎扑上来,朱凌岳想要挣扎,却如何耐得住这几名人高马大的粗壮兵士,瞬间就被架住,几名兵士也不由分说,拖着他便往外走,朱凌岳厉声高叫:“甘侯,你这个卑鄙小人,不得好死,楚欢,你给本督出来,你设计害我,小人,小人……!”大叫声中,被几名兵士迅速拖下,声音也越来越小。
侯金刚等人呆呆坐在位子上,此时谁也不说话,或者说,他们此时并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几人才缓过神来,只见到侧门一道身影转出来,一身普通的锦衣,看上去就如同普通士绅家族的公子哥儿,听到脚步声,几人目光都移动过去,见来人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六七岁年纪,说不上多俊秀,却是棱角分明,气度不凡,充满了男子的阳刚之美。
几人互相看了看,除了顾良尘,其他几人都没有和楚欢照过面,顾良尘在战场之上,与楚欢交过手,不过三回合便被楚欢打下马去,那时楚欢一身甲胄,威风凛凛,与现在的样子大不相同,顾良尘打量两眼,这才认出,失声道:“楚……楚欢!”
其他几人闻言,这才知道眼前这名年轻人便是名镇西北的西关总督,也都是吃了一惊,却见到楚欢已经抱拳笑道:“几位将军,久仰大名,今日本督只想和几位一醉方休,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
侯金刚打量楚欢一番,还是有些不相信,“你……你就是楚欢?”
“正是楚欢。”楚欢笑道:“候将军,战场之上,你神威凛凛,勇冠三军,让人钦佩。”
侯金刚四下里看了看,并无他人,只有楚欢在此,忍不住道:“楚欢,你当真好大胆子,你一人前来,手无寸铁,我们四人现在动手,便可以将你拿下,难道你毫不防备?”
楚欢哈哈笑道:“战场之上,各有立场,拼个你死我活,如今战事已了,本督倒不相信候将军会趁人之危,那可是坏了你自己的名声。”
顾良尘却已经叹道:“候将军,便是我们四个真的动手,也未必是楚大人的敌手,他的武功,应对我四人,恐怕也不在话下。”
“什么?”侯金刚皱眉道:“顾良尘,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打量楚欢两眼,冷笑道:“我倒不相信他能挨得住我一拳头。”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顾良尘摇摇头,“他能不能挨你一拳头,我不知道,但是我敢保证,你却挨不了他一拳头,我在马场与他交锋,不过三回合,便被他从马上打飞,却不知道你能支撑几个回合?”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都是色变,便是明季眼中也显出诧异之色,顾良尘的马上功夫,在天山名声颇响,真正在马上对阵,单打独斗,侯金刚都未必是顾良尘的对手,可是顾良尘却说三回合便被楚欢击败,那当真是惊人之语,而且武人都是争强好胜,如果没有这事,顾良尘也绝不可能胡编乱造抹黑自己。
此时几人看楚欢的眼神,便显得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