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元冷笑道:“我的总督大人,你还在想着重回天山的美梦?马场一战,天山已经输的彻彻底底,你只以为败在马场?你可知道,鸣沙城早已经被西北军所占,非但是鸣沙城,沙州城也已经成为西北军掌中之物,天山道两州,都已经落入了西北军的手中。”
“西北军?”朱凌岳脸色苍白,兀自有些不相信:“绝不可能,西北军……!”猛然间身体一震,似乎想到什么,失声道:“会川……!”
“原来你还记得。”姚文元叹道:“总督大人,你也算是精明半生,这最后却被甘侯狠狠地坑了一下,这一坑,你可是万劫不复了。什么会川战事紧急,什么要增兵救援,你都是上了甘侯的当,你当真以为那五千人马是赶去和方如水的金州兵血战?”
朱凌岳万念俱灰,怒极反笑:“原来如此,哈哈哈,好个甘侯,原来本督竟是被如此算计。”
姚文元道:“他的五千兵马,是去和会川的兵马汇合,会川本就留有两千西北军,加上常欢所谓的援兵,那就是七千人,方如水手中还有三四千人,这加起来便是万余兵力。咱们在这边血战,那上万兵马从西边绕行,悄无声息之中,就进了天山。”
“天山各条道路,本督都令人严加守卫,他们又是如何闯过隘道?”
“这还不是拜你所赐。”姚文元冷笑道:“我听他们说,西北军打着甘侯和你的旗帜,说是北山军想要趁虚而入,所以派了他们前往天山增援,谁都知晓,西北军和天山军已经结盟,便是把手各处的官兵心中有疑惑,却又如何敢阻拦他们?”
朱凌岳长叹一声,闭上双目,“罢了,本督算计半生,最终却是被别人算计。姚文元,本督带你不薄,想不到你却是阴险狡诈的小人,不过本督也不怪你,树倒猢狲散,你想要本督的人头谋取富贵,本督便成全你,只可惜本督死在你这种人的刀下,实在是不甘。”
姚文元想朱凌岳身后的黄柱等人沉声道:“天山已经失陷,有今日之败,都是朱凌岳愚蠢透顶,到了现今,你们还要护着他?和我一起绑了朱凌岳,将他交给西关人,大家具有封赏,否则……!”眼中寒意升起,“你们就为朱凌岳陪葬就是……!”
黄柱等人面面相觑,姚文元沉声喝道:“来人,将朱凌岳绑了……!”
身后便有人要上前来,便在此时,却听得“咻”的一声响,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黑暗之中,一支利箭突然袭来,姚文元根本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那支利箭已经从他后脑射入,贯穿头颅,朱凌岳大惊失色,姚文元双目暴突,身体晃了晃,握刀的手一松,架住朱凌岳脖子的大刀已经脱手落地。
这一箭来的一场突然,所有人都是惊骇万分,黄柱等人已经趁机护在朱凌岳身边,姚文元的部下却都握紧大刀,四下里张望,一个个面无人色,黑暗之中,又听得“嗖嗖嗖”之声响起,不但有箭矢,更有袖镖、铁蒺藜、飞刀等暗器,几乎都是例无虚发,只听得一阵阵惨叫声起,姚文元那十几名部下,转瞬之间便已经被杀死大半。
黑夜之中,却见到五六条身影如鬼魅般显现出来,如同黑暗里的恶狼,月光之下,武器各不相同,冲上前来,出手迅速,姚文元剩下的那几名部下,片刻间也尽数倒下,一个也活不成。
夜风凄冷,朱凌岳身上弥漫着寒意,见得这些人一个个鬼魅一般,一时间猜不透对方身份,只觉得很有可能是楚欢派来追杀自己的兵士。
那五六人斩杀了兵士,这才收起武器,中间一个瘦长的男子已经上前来,面孔上蒙着面巾,距离朱凌岳三思步远,便即停下,扯下了面巾,拱手恭敬道:“朱督受惊了,卑职古亭寿,拜见朱督!”单膝跪倒下去,他身后那四五人也都跪倒下来。
朱凌岳借着月光看清那人面孔,惊喜道:“亭寿,当真是你?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古亭寿恭敬道:“卑职这几日一直在附近找寻,只盼能够找到朱督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终是见到朱督了。”
朱凌岳急忙上前,扶起了古亭寿,叹道:“终究还是亭寿对本督忠心耿耿,如果不是你,本督恐怕……!”
古亭寿道:“卑职这几日已经在暗中发现了姚文元这伙人,他们在这附近躲藏,却不离开,卑职觉得事有蹊跷,并没有与他相见,想不到……!”瞥了倒在地上的姚文元尸首一眼,“想不到此人竟然是奸恶至此,竟敢谋害朱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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