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听到有人惊呼道:“不好了,西关人追上来了,西关人追上来了……!”
朱凌岳瞬间就被惊醒,大吃一惊,已经听到从后方传来隆隆的马蹄声,柳泉已经骑马过来,神情凝重:“朱督,楚欢派骑兵追上来了……!”
“骑兵?”朱凌岳皱眉道:“有多少人马?不要急,楚欢的骑兵数量很少,传令下去,粮车摆成一排,以作防御,挡住骑兵冲击……柳泉,你率手下骑兵绕到北面,不要轻举妄动,等到他们杀过来,本督在这里顶住,随即你再从侧翼杀出……!”
“朱督……!”柳泉苦笑道:“他们有五六千骑兵,马上就要杀到,一切都来不及了……!”
“五六千骑兵?”朱凌岳大吃一惊,“怎么可能?楚欢哪里有那么多骑兵?这……这不可能?”也没有时间容他多想,本来聚集在侧的天山军听到后方传来的马蹄声,又听得说是西关骑兵追杀上来,顿时心惊胆战,一时间,本来还成阵型的天山兵马,瞬间溃散,天山兵马已经是四散溃逃,朱凌岳又惊又怒,厉声大喝:“站住,都给本督站住,不要害怕,和他们拼了,都给本督站住,谁要是临阵脱逃,杀无赦……!”催马上前,照着一名溃逃的兵士一刀砍过去,血光飞溅,可是天山军经过马场一战,已经是被杀寒了心,兵败如山倒,那斗志在马场就已经完全崩溃,朱凌岳此时出手斩杀逃兵,却也已经无济于事,只能眼看着一路上聚集的兵马在顷刻间又溃散殆尽。
本来运粮队的两千兵马还存有斗志,可是此刻见到同伴溃散,谁也不想留下来当替死鬼,西门泉麾下两千人马,也溃逃大半,上万民夫,更是瞬间作鸟兽散,有些胆子大的民夫甚至从车上顺手背起粮食,车辆马匹七零八落,丢弃在大雨之中。
好在柳泉手下的那上千骑兵倒是没有逃窜,也便在此刻,朦胧大雨之中,后方的骑兵已经显出身影,柳泉急呼道:“朱督快走,朱督快走……!”
朱凌岳并没有犹豫,调转马头,向西急奔,柳泉也已经率领骑兵,紧随其后,趁乱向西溃逃,此时哪里顾得上粮草车辆。
许邵率领的骑兵,如泰山压顶,呼啸而来,他手底下除了两千西关骑兵,尚有一千西北骑兵和三千多名北山骑兵。
这支骑兵的目的,自然就是夺下天山军的粮草辎重,由许邵统领,许邵本还以为要厮杀一场,可是还没杀到,天山军就已经一溃而散,等到杀过来,除了一些反应不及来不及逃脱的兵马勉强抵挡之后做了刀下亡魂,却没有遭受到有力的抵抗。
大部分人都已经一哄而散,剩下的人,除了一部分抵挡被杀,大部分也都跪地投降,来不及逃脱的民夫们更是双手抱在脑后,老老实实蹲着,许邵的骑兵自然不会对民夫们动手,众骑兵大声高呼投降不杀,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便已经结束厮杀。
许邵翻身下马来,走到一辆马车边上,刀锋刺入麻袋之中,便从里面流出米粒来,瞧见连绵的车队多如牛毛,堆满了粮草辎重,心下大是欢喜,吩咐下去,整理车队,令天山运输队的民夫们继续赶车,他先前瞧见打着帅气的天山骑兵溃逃,询问一番,得知朱凌岳刚刚逃走,当下点起两千骑兵,亲率人马追击,剩下骑兵,保护粮草辎重,等候主力部队抵达。
朱凌岳此时冒雨逃窜,没走多远,就听到后面依稀传来马蹄声,心知西关骑兵依然在后面追赶,柳泉也知道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西关军追上,当下向朱凌岳道:“朱督,西关军穷追不舍,咱们必须兵分两路,末将率人引开他们,朱督向南去,躲避他们的追杀。”
朱凌岳知道这是当前最好的办法,也没有时间多想,点头同意,当下只带了二十多个人,折而向南,而柳泉则是率领上千骑兵,继续向西,引开后面的追兵。
朱凌岳带着二十多号人,向南飞奔,也不知跑了多久,后面再无声息,知道确实已经甩开了西关追兵,这才松了口气,此刻人困马乏,冰冷的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全身,先前一直处于紧张之中,还没有什么感觉,此时甩开追兵,整个人稍微轻松一些,便感觉全身上下寒冷无比,左右看了看,身边只不过二十来人,也都是狼狈不堪,想到出征之时,七万大军威风凛凛,此刻却是落得如此光景,又悲又怒,忽然间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晃了晃,全身乏力,一头从马上栽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