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并没有回答,只是高声道:“城外兵马,让开一条道路,放他们出城!”
便听得城外将令忽起,本来如同铜墙铁壁的步兵军阵,已经打开了一条缺口,挤在城门处的兵士虽然无法看到城头的齐王,但是刚才城头上所说的一切,他们却是听在耳中,见到缺口打开,众骑兵互相看了看,便有胆子大的骑兵小心翼翼催马上前,西关兵马只是严阵以待,并不阻拦,十多名骑兵率先出了缺口,拍马到了城外的空旷地上,这一下子当真是从鬼门关出来,一时抑制不住,奔到空地上的骑兵们竟是欢呼起来。
随即,大量的骑兵如同洪水一样从缺口处倾泻而出,飞驰到空旷地带,西关兵马只是严阵以待,眼看着骑兵如潮水般出城。
“齐王真的放我们出城了。”率先出城的骑兵们凑在一起,“咱们该怎么办?”
“齐王说了,要是想继续效命朝廷,便在这里列阵等候,如果不愿意,现在就骑马离开,没有追兵追赶!”
“张老六,你准备怎么办?怎么是走是留?”
“还差几天,军饷就要发下来,这时候离开,回家喝西北风啊?”一名骑兵翻了翻眼睛,“城头那位,看来真的是齐王殿下,如果是西关人,没有胆子放咱们出城,他们不怕放火归山?”
“对了,辞修说总督大人是罗……罗统制所害,你们觉得是真是假?”
“这个说不清楚,也不是咱们管的事情。”一名年纪大些的骑兵道:“要留下的列阵等候,不想留下的,赶紧骑马离开!”
此时从城中出来的骑兵众多,没过多久,城外的空地上,密密麻麻都是骑兵。
众骑兵议论纷纷,虽然齐王说可走可留,但是却并无一人即刻离开,有些人犹豫不决,可是瞧见同伴并无人离去,便也不敢轻易离开。
一骑飞驰到骑兵阵中,沉声道:“弟兄们,列阵准备,将军还没有出来,大伙儿决不能让西关人害了将军!”
这人是罗定西麾下的一名牙将,叫做宋安路。
众兵士面面相觑,一名老兵忍不住问道:“宋牙将,难不成咱们还要杀进去?”
“西关人愚蠢透顶,放了咱们出来,咱们虽然不能拿下朔泉城,可是却也不能让他们害了将军。”宋安路沉声道:“都准备列阵,接应将军!”
“宋牙将,齐王殿下在这里,他放了咱们出城,若是咱们再要和他们厮杀,岂不是成了反贼?”老兵皱眉道:“有齐王在这里,如何发落将军,还是听从齐王的吩咐。”
宋安路怒道:“你是说丢下将军不管?好大的胆子,你敢再说一句?”
老兵见宋安路眼露杀意,倒是不敢多言,旁边一名年轻些的兵士年轻气盛,忍不住道:“宋牙将,辞修说将军害了总督大人,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总督真的是被罗将军所害,咱们还要去救他,那不也成了反贼?齐王殿下说了,让咱们在城外列阵,咱们听从上面的命令就是……!”他话声未落,宋安路挥起一刀,照着那年轻的骑兵一刀砍了过去,出刀之时,口中已经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是找死!”
这一刀出其不意,那年轻兵士显然也没有想到宋安路竟当真出刀上人,一时怔住,刀光飞过,已经砍断了那年轻兵士的脖子,年轻骑兵双目暴突,不敢置信,一头从马背上栽落了下去。
四下里一瞬间变的死一般寂静,围在四周的兵士都看着落马的骑兵尸首,随即目光移动,都定在宋安路的脸上。
“谁要是心存二志,这便是下场。”宋安路沉声喝道:“准备列阵,如果那位齐王真的过来,立时上前将他擒住……!”
他话没说完,便已经感到气氛不对,四周的骑兵无数道目光盯在他的身上,就如同无数钉子要扎入他的身体一般,让他极度不舒服,皱起眉头,正要说话,先前那名老兵眼中却已经喷出怒火,但声音却极度平静:“宋牙将,小韩犯了哪条军规,为何要杀他?”